莲鹤:“……”
片刻之后,她冷笑一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岳沉舟,撒谎了吧?”
“……”
“毕竟怎么看,你才应该是被包养的那个才对。”
“……”
“……给老子滚。”
……
一场连续数日的暴雨,将深秋最后一点热意冲刷得一干二净。
毫不停歇的雨雾将天地间笼得密不透风,就连路灯的橙光也变得格外淡薄,有气无力地从头顶的一扇小窗落进室内。
屋内弥散着一股浓郁而新鲜的血腥味。
坐在床上的那人赤裸着上半身,腰腹处绑着歪歪扭扭的绷带,上头斑斑点点,都是铁锈色。
然而伤得最严重的还是他的手腕。他咬着绷带独自一人将药换上。涌出的血和脓水又迅速地把药粉稀释,最终变成了黏黏糊糊一片深色,血淋淋地糊在手腕上。
鹤归的额头淌下冷汗,牙齿死死咬住嘴唇以防止自己痛呼出声,手起刀落,麻利地剜去早已腐烂的皮肉。
喷出的黑血四下溅开,一大半都挂在了他的长发上。
他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因着疼痛而扭曲了片刻的表情重新恢复了漠然。
鹤归低下头,看向地面上洒落的片片污血,眼睛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他的长发垂落在两侧,只露出一个瘦削的下巴。在灰暗朦胧的光线里,这样的轮廓给人一种孱弱而超越性别的特殊美感。
随意丢在床头的手机屏幕毫无征兆地亮起,在昏暗的房间内闪动醒目的光。
鹤归偏过脑袋看了一下,抓起手机解锁。
弹跳出的是一条公众号特别提醒:“亲爱的朋友们:妖怪酒吧历经两个月的升级,将于X月XX号重新开业。开业三天全场八折,优惠多多,敬请光临。”
他冷笑了一声,动了动手指,继续向下翻。
手机的光线将他的脸照成了青白色,瞳孔倒映着不断变化的颜色,最终停在了这条信息的结尾处。
那是一张合影。
三个人。都穿着一模一样的工作服,胸口还映着“妖怪酒吧”的字样,要多蠢有多蠢。
他们身后的那间酒吧看起来并不大,装修也普通,说是酒吧,看起来更像一个咖啡店。
门前的小院子里摆了些绿植,最前边支起一个小黑板,上面写着“欢迎光临”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