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建国回过神的时候,深色的桌面上已然什么都不剩了。
“岳师,你……”
就在这时,一声短促的惊呼声打断了陈建国满腹疑问,随后,莲鹤手中的茶杯落地,随着清脆的响声碎成千瓣,四下飞溅。
指甲盖大的玻璃擦过莲鹤的手背,像一粒子弹,瞬间在雪白的肌肤上划出一道血痕,鲜红的血住逐渐渗出,沿着指尖向下滴落。
然而这抹赤红竟在腕间骤然绽放出光泽的红玉的对比下灰暗万分。
莲鹤一手捂住微微发热的红玉,看着它一明一灭,仿佛骤然有了生命一般,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叫做春意的女孩。
春意的目光紧紧锁在红玉手镯之上,面容被碎发的阴影遮得晦暗不明,突然毫无征兆地,周身再次炸开如同炸弹一样爆裂的疾风!
与此同时,强劲而充满攻击力的气流从她的足下直冲而起,包裹着如同凌厉刀刃一般的灵力,向着四面八方摧枯拉朽地冲击开去,一时间,酒吧内桌子上摆放的玻璃杯依次炸裂,同时响起震耳欲聋的嘣嘣声,碎玻璃纵横交错,散了一地。
岳沉舟没有料到短短几秒内竟发生如此变故,看着如同废墟一般的地面,目瞪口呆。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岳沉舟身后没有说话的岳寒一把握住岳沉舟的手腕,一个闪身与他并肩而立,低低叫了一声:“师兄,你退后。”
“退什么退!”岳沉舟快要气疯了,转头沉着脸指着陈建国蛮不讲理地怒骂:“陈建国!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
陈建国这边还没弄明白,那边又天扣一口大锅,冤得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岳沉舟。
“枉我还想着给你提点提点!”岳沉舟撸了撸袖子,杀气腾腾,一个字一个字挤出牙齿,“给老子贴条的账我还没找你算,这回带来的人居然公然毁我酒吧财物,你特么是不是活腻了!”
……
贴条?什么条?
陈建国肥胖的身体此时出奇灵活,在漫天乱窜的气流之中足尖轻点,像个滚圆的陀螺一般从卡座边上移动至春意的正前方,还能抽空挤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可当他与此刻乱象中心的春意四目相对之时,整个人的心脏忍不住骤然跌到谷底,面色一沉,当即双掌合一,凌空抽出一把大刀,竟是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春意的脸上明显笼罩了一层黑气,在酒吧昏暗的光线下就像带了一层面纱,方才能说会笑的小姑娘此刻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眼中的光彩全都成了空洞,剩下已经没有意识的,机械化的麻木动作。
黑气在她的身上不断缠绕凝结成实质,勾勒出十分明显的形状,好似为她穿上了一件无坚不摧的外袍。
心口那处却缺了一个碗大的裂口,源源不断的黑气向内疯狂回涌,就像在不停挤压里头女孩干瘦的身躯,连骨骼都要被压出咔咔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