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走廊上跑,沉重而急促,白秉臣默默往门的一边挪了一下,还没有动上几步,忽然一声轰鸣在耳畔炸开,他抬起迷蒙的双眼,只看到一个模糊高大的影子,下一秒就被环进了一个怀抱。
来人抱得很紧,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冰凉的盔甲贴紧他火热的身子,白秉臣情不自禁地轻喘了一声,强行压住自己想要往来人身上蹭的冲动。
“滚!”喷出的气息都灼热得要化开空气,白秉臣竭力去推抱住自己的人,挣得手上结痂的伤口又渗出了血。
“别!”梅韶目光微缩,亲眼看着白秉臣将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刀尖正对着起伏的动脉,只需稍稍用力就会扎进去。
白秉臣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断断续续地把话吐出口,“别碰我!去……叫你主子来,我和他……谈谈。”
梅韶眼睛都红了,心就像被一只手紧紧攥着,疼得不行。
他拼了命逆着箭雨攻城,就是怕自己晚来一步,白秉臣就活生生地被这情毒烧死。当他踹开这扇门,看见半个身子都被血染红的白秉臣无力地靠在一边,狼狈而无助地蜷缩着,咬紧了牙关溢出呻.吟的那一刻,他的心跳都短暂地停滞了。
这个他一直都舍不得碰,忍了很久才敢温柔以待地去拥有,连云.雨都时时刻刻注意着把握着分寸,怕他经受不住的人,此刻被人用这样阴毒的手法算计着,不堪得像是被随意践踏的污泥,被折辱得要用寻死的方式去保留一点颜面。
梅韶的目光落在他伤痕累累的手臂上,深可见骨的手掌上,心痛到无可复加。
他一个在房中熬着的时候,得知自己叛变的时候,该有多无助,多难受……
梅韶的牙齿都在打架,颤抖的声音从他口中小心翼翼地溢出,“砚方,是我……我是阿韶。”
“重锦?”白秉臣失焦的眸子努力地聚了聚。
梅韶一点一点地靠近他,轻声道:“是我,你听出来是我的声音了吗?”
趁着白秉臣愣神的瞬间,梅韶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匕首,甩在地上。
“我来晚了。”梅韶哆嗦着唇,不敢再去抱他。
白秉臣伸出手,慢慢地摸上梅韶的脸,确认了很久,脑袋轻轻地垂在他的肩头,闻着他颈间露出的皮肤,慢慢放松了身子,梅韶一手接住了他。
“阿韶……”白秉臣无意识地蹭着他脖子,只觉得自己以前靠着都嫌热的身子凉得舒爽。
“我来晚了。”梅韶重新紧紧抱住了他,“别怕,砚方,我来了。”
“阿韶,我难受……”白秉臣眼角渗出生理泪水,胡乱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衣裳里伸,“好热……我好难受,你……帮帮我。”
梅韶只是手掌贴在他灼热的皮肤上,白秉臣却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身子抖个不停。
“恭喜梅大人得偿所愿。”一个突兀的声音从门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