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上挂着那样一个东西终归是有些不雅,临近的士兵已经把它拔了下来,狠狠地在地上踩了几脚。
江曦月的余光忍不住随着那个士兵的动作飘了又飘,轻声开口道:“史廷,去把那个物什收起来。”
这样折辱人心的东西留着多半是为了鼓舞军心,凌澈理解地微微点点头。
江曦月抿了一下唇,又道:“别让侯爷看到了。”
被这样的屈辱碾过,再豁达的心也要梗上一梗,更何况孙哲还有心疾,受不得刺激,凌澈觉得这个嘱托也是恰到好处。
“唉——”史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嘟囔道:“当然不能让侯爷知道了,不然他铁定要穿,又得折腾半夜,夫人明日还怎么守城......”
话音的尾端随着史廷的远去在凌澈耳边短暂地打了个旋儿,凌澈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目露惊愕,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曦月,只见她的耳尖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一下子就铺满了整个耳朵。
江曦月也觉察到自己耳朵在发烫,有些讪讪地转过去,对着凌澈尴尬地笑了笑。
凌澈心中的惊异还没散去,平东侯平日里的跳脱已经是他以往不能想象的,他在私下里居然更加的......开朗吗?
在心中滚了几遍,凌澈才选出这么一个词来形容他。
好在他面上的神情掩饰地很好,对上江曦月的眼睛后,凌澈立刻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转过头去看远方的敌营。
尴尬的气氛在弥漫着整个敌楼,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过了半晌,江曦月似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深吸一口气,掂量着怎么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又不至于吓到凌澈。
她张了几次口,才出声,“正如凌侯爷所见......家夫性子外向,可实在不是......轻浮之人。”
江曦月脑中孙哲没皮没脸的样子在一个劲儿地晃,她实在是用了平生最厚的脸皮,才说出“不轻浮”这样的违心之语。
她一点也不怀疑史廷说的话孙哲干得出来,可是为了维护他一个侯爷的形象,江曦月憋了半晌,才说出这句聊胜于无的解释来。
“嗯......我懂,侯爷率真......”凌澈显然没有想到她会主动深入这个话题,整个人都蒙了,动用了自己全部的表达力,才找出这么一个找补的词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尴尬了。
江曦月想想孙哲平日里的样子,觉得这么干说他的好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毕竟人都是有两面性的,不能只拣好的夸,于是她转过头又笃定地补了一句。
“起义军方才说他吃软饭.......”
“......嗯?”凌澈硬着头皮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