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秦承焘才意识到,在自己把他放在合作的天平上横梁的时候,白秉臣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可以商谈的地位上,他那像是在看小孩子的目光仿佛是在无声地告诉他:这场交易只是你自以为是的小孩举动,而他从来没有把你放在可以较量的位置上。
他肯应约而来,不过是靠着自己一个邻国太子的身份,哄孩子一般交了这桩差事而已。
这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在他的认知里,此刻美人在怀,气定神闲的应该是拿捏了白秉臣弱处的自己,而不是他!
白秉臣微眯了眼睛吗,捕捉到秦承焘眼中越发深沉的眸子,他从那眼中看到了杀意。
“滚出去!”秦承焘对着屋子里其他人吼了一声,显然是准备清场动手了。
得了这句话,屋中的小倌都似捡了一条命似的,没一会儿就散了个干净。
梅韶的身子僵了一下,没有动。
“出去。”白秉臣拍了他两下肩膀,话语轻柔,大氅下的手却用了力气,强硬地把梅韶的手从自己身上扒开,然后推了他一把,看着他的眼睛,重复了一遍,“出去。”
梅韶默默攥紧了手,默了两秒,走了出去。
屋中只剩了白秉臣和秦承焘两个人吧。
秦承焘定定地看了半晌白秉臣的神情,突然笑了,道:“本宫再给白大人一个机会。”
良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白秉臣面上甚至可以听见外头走廊上巡视的步子声——那些都是秦承焘的人,只要他想,他能在这里了结自己。
白秉臣知道他有这个胆子在异国之都谋杀当朝大臣,他更有不考虑后果的资本。
他抿了一下唇,淡然道:“等到太子殿下成为阶下囚的那天,本相会替太子殿下请一个‘昏定侯’的爵位。”
“好!好!”秦承焘残忍地笑着,一步步逼近了白秉臣,额上的青筋跳动着,狠狠道:“白大人还是到黄泉之下去做这样的春秋大梦吧!”
白秉臣淡定地看着冲进来的十几个人,心中暗自计算着自己能撑多长时间,谁知刚被围住,外头突然传出一阵人群惊慌逃跑的嘈杂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