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赵元盛的眼,李安后头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
那向来深邃的让人猜不透的眸子,极认真地注视着自己,褪去一切的伪装和涌流,李安终于见到这双眼睛里真实的情绪。
“是义兄有悖纲常,是义兄不顾伦理,是我——赵元盛喜欢你,所以这些报应也好,阻碍也罢,都该我来承担,是我心甘情愿。”
赵元盛看向跪坐在地上,抬手轻轻拭去他睫上泪珠,在李安惊愕的眼神中,俯身吻了下去。
在最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销金窟里,唇齿相融间,李安拉下了那个矜贵的皇室宗亲,让他的眼中染上情欲,再难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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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启程的日子,梅韶早早地等在白府门前,等着这个司监察之职的大人和自己一同前去沧州。
和白秉臣随行的架势来比,梅韶真可谓是轻衣简从,一点也不像个官员,反倒像是个随行随走的江湖客,只要有一个包裹、一匹快马就能随时启程。
在府门前等了半响才等到白秉臣出来,梅韶不由在一旁默默道:“真是娇气!”
跟在白秉臣身后的季蒲听了这话,有些气愤,刚抬起头想要呛回去,却在看见梅韶脸的一刹那,不可置信地出声:“十六?”
梅韶却是没有一点意外,瞥了他一眼,没有应答。
“是新晋的兵部侍郎梅大人。”白秉臣戳戳季蒲的衣服,提醒他注意措辞。
直到上了马车,季蒲惊讶的神情都没能收回。
“他是葬剑山庄的庄主!”
“我知道。”白秉臣掀起帘子,正好看到梅韶骑马从一旁走过,示意季蒲说话声音小点。
“他可是肖归远的关门弟子,肖归远像藏宝贝似的不肯透露半点他的身份,他居然是官家的人!”
见着季蒲一副上蹿下跳的样子,白秉臣连话也懒得搭理的,任凭他在一旁嘟囔。
“早知道梅韶就是他,你病重那回我就有底气多了。”季蒲忿忿地瞥了外头一眼,“你看他还向我吹胡子瞪眼的,当年要不是我把他从雪地里捡回去,他早不知躺在哪里凉快去了,还能在今日给我脸色瞧。”
听着这话,白秉臣睁开眼睛:“你救过他?”
“是啊。”季蒲见白秉臣侧过来的身子,更加兴致勃勃地说道。
“说起来,葬剑山庄真是奇怪,宝贝得不得了的是肖归远那老头,狠下心来让他在雪地里跪了几日的也是肖归远那老头。难道葬剑山庄的武功心法是需要在雪地里熬出来的吗?当时我正在附近采药,远远就见到一个冰坨子倒在雪地里,原本还以为是冻死的野猪什么的,走进一看才发现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