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蜕变期,是帕顿陪他度过的。
饶是从小照顾他长大的管家,在他全身骨头近乎碎裂一般地重组时,也只能守在门外,不敢近前。
在他的生命中,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都是强大的,蜕变期只是极短暂的一段时间。
所以他从来没觉得帕顿他们的反应有什么异常或者不对,反而是克莱恩这样,区区发烧,便以监护人的身份近距离地细致照顾,让他觉得……有些难忍。
梅菲黛丝,不,应该说是斯威特,撑在床上怔了许久,突然掀起眼帘看向紧闭着的房门。
有脚步声噔噔噔传来,不是克莱恩。
门砰地被推开,一股酒味先蔓延过来,一个扎着马尾、穿着男式骑装、后腰别着鞭子的红发女人迈进屋里,看到她时眼前一亮,“你就是梅菲黛丝?克莱恩没骗我,你果然是个小美人儿!”
“娜塔——”克莱恩无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几秒后从门口出现,看到梅菲黛丝已经醒了,拉住娜塔后腰的鞭子就把她往门外拽,“我说了她在休息,是你把她吵醒了吧?”
娜塔扒住门框为自己伸冤:“不是我吵醒的,我进来时她就醒了!”
“你进屋为什么不敲门?万一人家在换衣服呢?”
“我们都是女人怕什么?再说她又不能说话,我敲门了她怎么告诉我可以进去?”
克莱恩:“……”
克莱恩有些后悔叫娜塔过来了。
他是觉得梅菲黛丝穿着那套衣服会很难受,而且也没办法洗澡,才想着找一个女人过来帮忙。
他完全可以雇一个女仆,但是一来他不太信任随便找来的人,二来是既为梅菲黛丝找女仆,也要她点头才行。
权衡之下,克莱恩想起了娜塔,于是请了一个跑腿少年,去港口的酒馆把娜塔叫了过来。
不知道那个跑腿的少年是怎么传的话,娜塔一进门就说他在楼上藏了一个女人。
远房表妹这种话当然瞒不住朝夕相处这么多年的船员。
克莱恩只好把梅菲黛丝的真实身份说出来,警告之后再警告,才让娜塔没有第一时间冲到楼上来。
没想到他去厨房煮饭的时候,娜塔趁机溜了上来,还当着梅菲黛丝的面说“美人儿”之类轻浮的话。
克莱恩后悔不已,抓马鞭拉不出来,干脆上手。
两手从娜塔的腋下穿过,锁住她的肩膀,半劝半拖地把人从屋里拉了出来。
“什么嘛,”娜塔被拖到楼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一只脚在地面上一下一下地踩,说道:“有了情人就忘了姐姐。”
“都说了是妹妹,你不要乱说话了。”克莱恩压低声音说。
但他提醒得太晚了,娜塔的声音早就从楼上半开的门传到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