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傍晚,克莱恩和迪克一人拎着一个鱼篓从海滩边回来,边踩着沙子走边聊天。
“你家隔壁搬来的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十来天都没露面?”迪克问。
这么多天过去,克莱恩才知道他是唯一一个看到了那个金发少年的人,旁人只知道这里来了个身份高贵的少爷,却没见他的真面目。
克莱恩莫名地生出一种应当保守这个秘密的使命感,装傻地说:“不就是个穿得很好的老男人吗?”
克莱恩说的是那个管家,除了管家之外,那天参与搬家的大人全都在天黑时离开了。
迪克小时候来他房子探险受过家里人的斥责,嗤了一声,说:“这些大家族就是古怪,以往搬来新住户大家都要去做客串门的,他们倒好,整天关门闭户,好像生怕有谁沾上他们,哼,他不想理我们,我们还不想理他们呢!”
帕洛依港都是渔民,渔民要么出海要么赶集,大多性情豪放热情好客,连吃了一个多星期的闭门羹,对方还是有钱的大户人家,容不得人不多想。
可是人家是来养病的啊。
说不定不出门,是怕把病传染给别人。
爷爷说纽曼家把自己家的少爷接到这里,应该就是不想声张病情,克莱恩咽下想要帮他们解释的话,含糊地“唔”了一声。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分岔路口。
帕洛依港边房屋排列很松散,像切蛋糕一样被几条小路分成一牙一牙的。
纽曼家的大房子和克莱恩家的老房子被两条通往港口的路夹在中间,迪克的家则和克莱恩家隔了两列的房屋,两人在路口道别,克莱恩独自往家里走去。
夕阳西下,漫天红霞。
海边潮湿,房屋都建在沙滩之后,克莱恩走到临近家门的地方,看到隔壁的院子里站了个人,是那个管家。
管家盯着墙下的什么东西不住地摇头叹息,克莱恩走过去。
听到脚步声,管家转过头,看到克莱恩,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主动打招呼说:“您是隔壁诺尔家的少爷吗?”
管家名叫帕顿,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半白,穿得板板正正,领口处别着一个领结。
他的声音厚实,语速很慢,文雅的口音在充斥着喧哗声的帕洛依港极其罕见,看过来的视线中完全没有迪克所说的轻视。
克莱恩第一次被人叫做少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我是住在隔壁,但不是少爷,您叫我克莱恩就可以了。”
说着他望进院子里,走近问:“您是遇到麻烦了吗?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老管家有些为难地说:“我家少爷想要在院子里中些花,但是我的能力不足,中的花都死了,您有什么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