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雌黄和芸黄眼看着帐幔一掀,一条超长的成年人鱼被踢下床,罪魁祸首的小鸟傲然盘腿坐在床上,朝地上哼哼唧唧的人鱼瞪了一眼。
然后,人鱼咬着尾巴,眼睛蓄了一层泪,发出几声呜咽。
任雀冷眼旁观,完全没有搭理楚虞的意思。
他本以为楚虞碰了个壁,知道任雀不吃这一套就会好,谁知他这么一哭,就哭到了晚上。
政务殿,楚虞一边哭一边批折子。
后花园,楚虞一边哭一边赏海葵。
宴会厅,楚虞一边哭一边往嘴里塞小鱼小虾。
戏台园,楚虞一边哭一边给艺女们奖赏。
军帐里,楚虞一边哭一边搂着任雀的腰,说一句话就哽咽一下。
“哥哥是不是不爱楚虞了?”
“楚虞又要无家可归了吗?”
“果然哥哥也只是图楚虞身子的坏人。”
“那哥哥就走吧留楚虞一个人死在这里算了!”
任雀瞟了下楚虞,麻溜准备走。
楚虞抽噎,被眼泪糊花的眼睛微微睁大,难以置信地仰望任雀。
“看什么,不是你要我走的吗?”任雀话音冷淡。
军帐里,一众大臣缩在地面凹陷的水潭里,交头接耳,谁都不敢往王座上的楚虞看。
谁敢看呢?他们的王脸上笑嘻嘻的,以为脾气好很亲民,但如果谁的目光在新王妃身上多留一秒,王的阴鸷就会降临在谁身上。
楚虞委屈,他慢慢缩起来,拖着长尾,抱住柔软的尾巴,隐约哽咽传来。眸子稍露,神伤中夹着失落,流连又故作坚强。
“哥哥晚安,楚虞会想哥哥的。”
“就算楚虞死掉也没关系,哥哥才是最重要的。”
“这就是楚虞的命吧。”
“哥哥一定有其他喜欢的鱼了吧,毕竟这里有很多鱼。”
“哥哥不用担心,楚虞很快就要去寻死了。”
任雀木着脸,看楚虞碎碎念。
这条鱼是泡茶长大的吧?
任雀怕被烦死,猛地把鱼尾巴掀起来,按着王座扶手,压低身段,在楚虞的眼角亲了一下。
“还演上瘾了,都给你上了,你还不满意?”
楚虞眼睛一眨,在任雀颈间蹭了蹭,道:“哥哥没说过喜欢楚虞。”
任雀有种撒手转身就溜的冲动,待看清楚虞扭在一起的手指后,他默然一瞬,揩了下楚虞的眼泪,轻轻道:“我要是不喜欢你,你以为你能困住我吗?”
“那哥哥说,喜欢楚虞。”
楚虞乖巧地合着手,尖而细的菱形瞳似某种宝石。
任雀屈膝跪在王座上,脊背弯曲,手指勾着楚虞的发,轻轻一扯,逼楚虞仰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