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楚虞眼睛亮亮的,一派童真,他尽力表现自己漂亮优美的贵族瞳孔,用力过猛,任雀总觉得这家伙在瞪他。
“老板,这个也要了。”任雀指了指墙上的围嘴,艰难压抑唇角笑意。他付完款,带着楚虞往会场里走,一手把围嘴套在楚虞脖子上,一手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梅子糖。
楚虞对围嘴这种东西抱有十足期待,他对着目不斜视的任雀搔首弄姿,咬碎梅子糖,酸味包裹着味蕾,露出一脸幸福的表情。
“你简直是对熬夜众生的侮辱。”任雀一哂,看了看远处挂在石柱上的钟表,指针刚刚走到贰。
楚虞不以为意,权当任雀在夸他,他在地上滑着,笨拙地牵着任雀的手,昂首向前走。
越接近舞台中心,穿过人群,任雀越能感觉到一阵奇怪的气息流窜其间。像在海面上浮起一层雾,不似海水那般湿咸,嗅入鼻腔的清淡,让他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熟悉到……好像那个人又回来了。
任雀加快步伐,视线穿过人群,在茫茫人影中寻找飘散如烟的方向,到最后竟然跑了起来。楚虞不知道任雀怎么了,他们跌跌撞撞,惶急无措,拨开一个又一个沉浸在舞池里的人,直到一个身影出现。
“南若!”
任雀死死扣住那人的肩膀,手劲大到要把他的骨骼捏碎,他的嗓音第一次颤抖,倾注所有希望在那个人身上。他甚至低声唤道,但掌心落实的一刹,那种熟悉气息徒然消失了。
那人回过身来,先是罩着蝴蝶面具的脸,紧接着他一愣,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稚嫩的脸庞。
“任雀叔?”
这一声唤,直接给任雀震清醒了。
男孩把蝴蝶面具窝在手里,他有一双无辜的小狗眼,相貌平平,属于扔进人堆里找不着的类型。锁骨上有块疤痕,像热烈燃烧的太阳,烙印在小麦色的皮肤上。
“大逆不道的小崽子,叫谁叔呢,叫哥!”
任雀眸子一暗,反手照着男孩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骂骂咧咧道。
楚虞好不容易追上任雀,人鱼在地面的前行速度比在海里差远了,他气喘吁吁地盘在地上,一抬头,对上任雀含着冷意和挫伤的视线。
面前这男孩,是羲和家另一位嫡子:许和涛。
许和涛比起名门望族的后代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学习天赋差,人贪玩任性不图上进,脑子在学业上轴的离谱,其他鬼点子却异常之多。几十年前,许和涛逃课去沙漠徒步旅行迷路了,遇见同样处境的任雀,就算相识了。
“唉,好嘞!任雀哥,你怎么来这了?我听说你还在念水潮城。”许和涛一张嘴叭叭起来没完没了,他问东问西,就差缠在任雀身上。
“你上次说给我带的滨江土特产拿来了吗,我期待好久了,但你总没影,我念书呢,又不能总去找你。”许和涛眼里的崇拜挡都挡不住,他把脑袋一伸,像海底浪荡的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