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太阳完全跳出束缚,山顶也卷起一阵一阵的风,谢时抱住大白虎的脑袋,忽然说:“你能不能变成人?”
白虎银灰的眼瞳一眨不眨地注视他,眼里没有不可一世的桀骜、也没有凶残可怖的杀意,柔和得像是纯粹的水晶:“风大,你会冷。”
没有他这一身长毛捂着,谢时会冷。
谢时摇头,些微拖长了声音,带着点懒:“不会。”
他这时候的语气听起来倒是和真正的撒娇没什么区别,雪追变成人,把他抱进怀里,替他挡住大半的风,尾巴依然圈在他的腰间,像一圈毛绒绒的暖宝宝。
雪追刚垂下眼,谢时就环住他的脖颈,抬头吻住了他。
谢时想亲亲他,在万物苏醒的时刻。
雪追瞳孔不自觉放大,愣了一秒,而后抬手扣住谢时的后脑,反客为主。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很长,滚烫的,驱散了凛冽的寒风。
大妖怪的尾巴渐渐不安分起来,试探着想钻进衣摆里,谢时反手一把攥住它,细长的手指摸了摸尾巴尖,在亲吻间隙揶揄地说:“光天化日的,你这么做不好吧?”
“那我们去别的地方。”雪追尾巴抖了一下,话音刚落,谢时眼前又黑下来:“……”
雪追的家,谢时来过许多次,差不多每次到最后,他都会后悔为什么要来。
地上依旧洒满了珍贵的珠宝,雪追挥了挥手,数不清的宝石自动组成一座宽阔的宝座,他把谢时抱坐上去,目光盈盈的美人一落座,宝石也黯然失色。
谢时发自内心地问:“你是不是背着我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
雪追正义凛然:“怎么会,本座是这种人吗?”
他当然不是,他本来就不是人。
许久以后,谢时迷迷糊糊,神力失控,连头发都长了许多,快要到脚踝的长度,雪追抓起一把,密密的长发抓不住似的,自动从指缝滑下来。
“你头发这么多,想必洗也不好洗,要不要本座代劳?”雪追贴心询问。
“走开。”谢时拍开他不老实的猫爪,慢慢缩短头发,雪追抱起他,在头发及腰的时候喊了句“停”,谢时看他一眼,雪追状似乖巧地解释:“这里的头发该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