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疾驰着,掀起了热风,把车帘刮得唰拉一声响。
雁竹回头看了一眼,说:“那怎么办,既然扯上了外邦人,这就干净不了,可别引火烧身,姚章还不知道留了些什么后招,总让人觉得不太安稳。”
萧轻霂有些出神,半晌才说:“你说,他会留些什么?”
雁竹想了想,说:“姚章一心想扶梁王,殿下,他们会不会让人来劫梁王?”
萧轻霂微抬了眼睛,说:“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这是姚章的心思,那些通羌人想要的,怕是和他们并非一条心”
雁竹扯紧了缰绳,说:“我若是通羌人,那我定然是不想看见梁王活着回去的。”
“你说。”
“梁王虽然脾气大了些,没什么分寸,但是并非是个草包,手段也狠,他若是登了基,那些通羌人讨不讨得了好还得另说呢。”
萧轻霂笑了一下,说:“的确如此——通羌人馋大齐的物产不是一年两年了,他们跟我们通商,银子却唰唰地往大齐流,前两年就上书说大齐货物太贵,又说过扬荆海关的税钱太高,萧利从都没理。”
萧轻霂顿了顿,又说:“别瞧他们嚷得这么厉害,前段时间扬荆港口封锁,这些通羌人不还是坐不住,三求五请地要打开望月港。”
雁竹接他的话,说:“通羌就那么大一点的岛,要什么没什么,不跟大齐做买卖,他们都吃西北风去。”
萧轻霂神色仍然有些凝重,说:“这些通羌人很早就北上了,很难说他们没有打梁王的主意——比梁王好拿捏的也不是没有人选。”
雁竹驾着车,心思也千回百转,说:“殿下,迎城已经封锁了,暂时应该不用忧虑。”
萧轻霂按了按眉心,说:“我也没心思忧虑了,京里还是一团乱麻。这边的事,路千棠自己会处理的。”
雁竹又往车里看了一眼,说:“殿下,是不舒服吗?”
萧轻霂有些心不在焉,眼神转得都很缓慢,半晌斜倚了下去,说:“没有,驾你的车。”
雁竹便不好再问,只能继续专心赶车。
那边的路千棠已经到了州府门前,这块地界吵得像菜市场,师府里几个嗓门大的小厮老妈子都出来跟门前的府兵侍从吵架,这些人没得到命令,只能闭着嘴忍,脸上都快成菜色了。
路千棠带人哗啦啦地把闲杂人等都驱散了,他的脸色也很难看,手指一直搭在佩刀上,一副看谁都不爽的样子。
还有胆大的出来叫嚣,路千棠一脸杀气腾腾生生给人吓得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