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宣顿时来了精神:“是谁?你不是唬我的吧?”
路千棠施施然地去枕头底下抽出来一封信,递给他,说:“在郢皋时我请了一位妙手,是吐谷溪的神医,跟我们殿下有交情,那位姑娘有个弟弟——你说巧不巧,就在敛徐。”
陈宣接过信看了两眼,神色从犹疑变得惊喜,后来突然像是看见了什么瞎眼的东西,痛苦地把信朝下盖住了,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说:“那他什么时候能过来?”
路千棠把信拿过来,说:“就这两天,那位的名声在西南一带很是响亮,根本不用我们去愁,师大人自己就会去请了。”
陈宣点点头,但仍有疑虑,说:“神医妙手是不是都有些怪脾气,请得来吗?”
路千棠冲他晃了晃手里的信,说:“你怎么不仔细看,殿下说他都协商好了,自然是没问题的。”
陈宣咬牙一笑,说:“后面的太瞎眼,我没仔细看,真是对不住。”
路千棠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又把信翻开看了看,笑说:“哪句瞎眼?你给我念念?”
陈宣假笑道:“你们二位少折磨我们这些可怜人行吗?欢翎来信都吐苦水呢,我明日回他的信,也得吐吐苦水。”
陈宣说着就要走,被路千棠一把按住了,路将军求知心切,根本不管别人的死活,问道:“怎么个折磨法?殿下说什么了?你怎么没告诉我呢!”
陈宣扔开他的手,往后退了退,说:“你别再膈应我,我就把信那给你看。”
路千棠笑眯眯的,说:“这有什么难的,快拿来。”
陈宣很是无奈地折回去拿信,片刻后便折返回来,一脸无欲无求的神态。
路千棠接了信,乐呵呵地看完了,还说:“这多有意思,下次别躲着我,让我也看看。”
陈宣嘴唇动了动,很想用儒雅一些的方式问候他,到底是没开口。
他没说话,路千棠又说上了,盯着信,兴致盎然地评价道:“殿下宣他不是请他喝酒吗?欢翎怎么吓成这样。”
陈宣哈了一声,说:“你还好意思说呢,瑾王殿下问他,说自己怎么个不好相与法,这话不是你泄的密还有谁?”
路千棠心情甚好,弹了弹信纸,说:“看起来我家殿下近些日子过得还算舒畅,都有心情逗我们小欢翎玩,那我就放心了。”
陈宣:“……”
听听,人言否?
路千棠突然收了笑意,正经道:“那话确实是我说的,但那都是随口调情,他不会当真的,不过嘛,谁知道他这么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陈宣:“……”
陈宣:“告辞。”
路千棠哎了一声,说:“别这么抗拒,那位大夫可是托的我们殿下的人情,不然我可真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