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刹住了,说:“这个疫病,现今情况如何?”
林御史说:“起初查探到是城东突发怪病,但是眼下城内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像是被刻意瞒下来了。”
萧利从面上的怒气突然消散,莫名露出一丝不明的笑意,说:“敛徐……是该叫人去看看了,疫病定是要查的——正好,萧怀鸣总被软禁算怎么回事,这次一起把他发配到成苑去,眼不见心为净。”
成苑便位于敛徐最南边,离郢皋十万八千里,其破败也可想而知了。
大太监有些震惊,小声谏言道:“陛下,迎城可是挨着斩鹿关,那可是必经之路啊,这还闹着疫病,只怕是……”
萧利从看他一眼,眼神狠厉,说:“难不成要朕把他留一辈子?”
大太监打了个哆嗦,忙垂下头,说:“陛下,奴婢的意思是,这路途遥远,还不太平,只是……不知道让什么人去押送才好。”
萧利从立刻想到了另一个让他如芒在背的人,语气突然轻快起来,说:“让路千棠去,你这两日去筹备好所有东西,三天后就让他走,不要露出一点风声。”
大太监擦了把汗,说:“陛下……是不是太仓促了?”
萧利从哼了一声,说:“再派些太医去,就跟在他们后面,时疫可耽误不得。”
大太监不敢多问,只是说:“陛下,要不要通知瑾王爷一声……”
萧利从冷笑道:“怎么,路千棠手底下的铁骑成了他萧歧润的私兵了?”
大太监忙跪下告罪,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说错话了,奴婢是是想着时疫不是小事,况且敛徐有意隐瞒,怕是此行多有阻力。”
萧利从哼了一声,没再搭理他,转向林御史说道:“朕记得两月前敛徐就因山火得了一笔赈灾银子,路千棠不是有本事吗,叫他一并查了——让黄柄跟着,和他一起去,有情况随时上报。”
林御史赶紧应了下来,又说道:“陛下,时疫不能再拖了,敛徐还埋着藏着不肯示人,怕是有什么内情,定不能轻视。”
萧利从心里有别的打算,嘴上应了,这边让人立刻去准备,三天后刚下早朝就把路千棠宣走了。
萧利从的意思,这一趟不仅让他押送萧怀鸣去成苑,还让他在路上想办法除掉萧怀鸣。
路千棠听闻震惊半晌,把这几桩事情消化了许久,仍是不可思议道:“陛下……陛下是想让七殿下死于疫病吗?”
萧利从神色自如,说:“那就是你的事了——路卿在梁衮边境,手上应该沾了不少人的血吧,这对你来说,不应该这么为难吧?”
萧利从坐在高位上,意有所指道:“难不成路卿还念旧情?下不了手?”
路千棠听他语气不对,立刻跪下道:“陛下恕罪,只是这事实在有些突然,臣还没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