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逮到机会就邀功, 故意与西辞走进些, “我怕给你丢脸, 来时特定做了功课。你不夸夸我?”
西辞莞尔,“辛苦了。”
“夸有夸的讲究,说说不算。”顾浔侧身一步,堵在西辞前头,若不是西辞定脚稳, 该得碰上去了,索性只是擦了个衣料。
顾浔看着西辞有些许局促,又笑,头偏偏,目光由他转向他头顶探出的一枝花。
是棵凤凰木, 开得热烈漂亮。
“仙君, 折枝花送我?”花染了顾浔的眼,垂下来, 却只装下一个人。
“……”西辞只道,“草木皆有灵……”
顾浔哪会怜悯草木?未等西辞把话说完,他踮脚轻轻跃起,就折了枝花下来,还是最热烈漂亮那朵。
他手里拈着花,把花凑到西辞面前,“那我折花送你,谢谢你……将我随身带着。”
顾浔背后是落日朝阳绚烂的景色,他是张狂炙热的少年,两样都灼人眼得很。
西辞深潭眸色似乎都快灼出点儿波澜了。
西辞许是被那少年肆意笑容打动,竟真接过了花。
“中州这事儿,我觉着说不定跟南篁真脱不了干系。”顾浔撩拨完,又侧回身与西辞并肩走着,说正事,“其他五洲虽也有巫术,但仙师都死了,会的人都绝了,就南篁尚且人手会一点。方才我们路过南篁,也的确看到他们在整兵,可……我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南篁守那一隅土地几百年,安分得很,总感觉想攻城的不是他们。”
“五洲之内,可启动上古神器者甚少。”顾浔想不明白的,也正是西辞思索的,他道,“或许……这巫术并非一人所为。”
“非一人之力……仙君已有眉目?”方才殿中,西辞一言未发,原来心里早有打算,顾浔问道,“若非一人,那是何人联结?又为何攻中州,他们想图什么?”
四洲的人联合起兵尚可理解,可为何偏要使这巫蛊邪术?
“人命。”万事只是猜测而已,西辞点拨到此,偏头目光落到顾浔身后那扇门,道,“你该回去休息了。”
“……”怎么逮着个机会就让他走?顾浔不死心,“要不我陪你去膳药房吧。”
“回去休息。”西辞温温和和的。
“……好吧。”顾浔恹了气,“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药煎好便回。”
“你也会住这里吗?”
“嗯。”西辞看顾浔一眼,想起方才的花,温和道,“好生休息,我不会丢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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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丰找的是宫里上好的房间,四间厢房的小院子,花草开得繁盛,还算有点儿生气。在护国寺旁边,安静,听说寺里还供奉着佛骨,对巫术怨气也有一定镇压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