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时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自己的案子。
年知夏佯作无可奈何,只能听着。
少时,他腹中翻腾,熟练地拿起放于床头的渣斗,吐了起来。
傅北时抬起左手,欲要轻拍年知夏的背脊,却犹豫不决。
于年知夏而言,他乃是秽物,只会玷.污了年知夏。
年知夏吐得眼泪直流,不断在心中抱怨傅北时为何无动于衷。
良久,他才吐干净了,抬起首来,瞪住了傅北时。
傅北时双目中心疼丛生,他一下子便心软了。
紧接着,他瞥见了傅北时放于他身后一寸处的手,却原来,傅北时并非无动于衷,而是在踟蹰会不会惹他生气。
他见傅北时递了锦帕过来,忽而一笑:“由你来擦罢。”
傅北时受宠若惊,颤着手为年知夏拂拭唇瓣。
年知夏情不自禁地捉住傅北时的手,放在了自己肚子上面,并对肚子里的孩子道:这是你父亲的手,父亲是爱你的,只不过因为爹爹之故,父亲不能抱你,更不能陪着你长大,但爹爹在,爹爹一直在,爹爹会抱你,会陪着你长大,对了,你还有外祖母,外祖父,舅舅、姨姨。
傅北时不知年知夏何故这么做,战战兢兢地问道:“知夏,你要与我重修旧好么?”
“重修旧好?”年知夏讥讽地道,“我们有何旧好可重修么?我已不想当你的通房了,你若是需要通房泄.欲,另觅他人罢。”
不要,不要另觅他人。
但是傅北时绝不可能为他所有,迟早会另觅他人。
他阖了阖双目,猛然拨开傅北时的手:“傅北时,告诉我,我何时能走?”
傅北时澄清道:“我不需要通房泄.欲,我绝不会另觅他人。”
“傅大人这时候怎么想起为卫将军守身如玉了?”年知夏笑吟吟地道,“傅大人将我弄得下不了床榻那回,可想到过卫将军?”
我从未想到过明姝,我心悦于你。
这话傅北时说不出口,纵然说出口亦无济于事。
哪个受害者不是对加害者深恶痛绝,哪里会被加害者的表白所打动?
年知夏误以为傅北时默认了,苦涩难当,又质问道:“我何时才能走?”
傅北时回道:“娘亲尚未松口,但你放心,我定会教她松口的。”
年知夏没好气地道:“尽快。”
不快些,他这肚子便要显怀了。
倘若在闻人铮带傅南晰祈福那日之前,镇国侯夫人都未允许,他便在那日离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