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说给谢相迎听的,也是说给自己的听的。
谢相迎点了点头,脸上带了些浅淡的苦涩微笑。
他看着林霜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事未问:“娘,我叫什么名字。”
“相逢,谢相逢。”
林霜的话落下,谢相迎心下狠狠悸了一下。
谢相逢,好像的名字,就好似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现下又是什么时候?”
谢相迎很想知道,他闭眼后又过去了多少年,最好是过了几百年,这样就再也不用与凌琅面对面了。
“这些你也不记得。”林霜想了一想,道,“是新郡守来的第二年了。”
“新郡守的名字,可叫汪海东?”谢相迎问他。
林霜点了点头:“你还记得,汪大人待咱们是极好的,他与你是旧相识。”
谢相迎知晓这些,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算好了日子。新郡守上任才第二年,也就是说距离东陵与北齐的那场战事才过了一年半。
怎么只过了一年半。
林霜见谢相迎低头不语,以为他在为了债务担忧:“明日我帮你辞了那教书先生的活计,咱们另找一个,慢慢还债就是。眼下我的身子尚且可以,不必再吃药了,种些菜去卖也能养活你。”
“儿子有手有脚,怎能让娘亲养活,眼下天寒地冻,必然是不能种地了,还是再去教书为好。”
谢相迎不知原主教的是什么书,但他也是读过书的,连凌琅都教过,旁的人也可以教。
林霜听谢相迎又要去教书,拉着他的袖子道:“不要再去了,听娘一句劝,不要再去了。”
“发生了何事?”
看林霜这激动的样子,那教书的地方是什么龙潭虎穴不成。
林霜蹙着眉,也不知该如何言说,她多庆幸自己的儿子能忘记前尘往事,可是又害怕他如今不记得教训重蹈覆辙。
“你从前是在旁人府上教书的,那户人家不是什么好人家,别再去了。”
林霜的眸中满是担忧,一双眼睛落在谢相迎的身上,若不是那些人,他的儿子怎么会挨打。
谢相迎听林霜这么说,心下也明了几分,心道这人从前必然是在哪户权贵府上教书,挨了那么一顿打,兴许是说话做事得罪了那权贵。
“那便辞了,明日我亲自去,到时候去镇上看看能不能找个写字作画的活计。”
“好……”
林霜听谢相迎这么说,也放下心来。
她依旧舍不得放开谢相迎的袖子,一双眼睛含着泪光将谢相迎看了又看。
失而复得最是珍贵,也最令人唏嘘。
谢相迎安抚好了林霜,开始想这生计之事。
方才坐在屋里,比屋外还冷上几分,眼下雪这样大,三间屋子有两间是漏雪漏风的,得尽快修补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