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昀将谢相迎的话思量了许久,才道:“本王给你三日时间把书信与兵符造好,三日之后,一手予我书信,我一手将齐凤池和他二人送回北齐军营。”
“一言为定。”
谢相迎看向黎昀,一双眸隐隐蕴着波涛。
谢相迎的书法不好,但画技尤为精湛。凌琅那遒劲的笔法他虽不能书写出来,但凭着扎实的画工一笔一划的静心雕琢,也能仿个□□分像。
兵符是凌朗贴身揣在身上的东西,旁人不知,谢相迎却已见过无数次。他命人找了木头,量尺和刻刀,不眠不休才造出了仿品,虽是木制,但作为刻章使用,也可以假乱真。
三日后,军帐内,黎昀仔仔细细将那封密信看了许久。
他眸中的火跳动着,心下也在为了谢相迎的计谋叫好。置之死地而后生,也唯有将谢相迎置于今日这番田地,他才能想出这样的精妙的计谋。
那凌琅在北齐,也就对谢尹这个枕边人不设防备。谢尹已死,谁又能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能模仿凌琅的密信呢。
黎昀脸上不自觉带了笑意,身后的影卫见状提醒道:“主人,凌琅的尸骨未见,或许这其中当真有炸呢。”
黎昀看着手中的密信道,“把心爱之人放在东陵的军帐中几月余,都可按兵不动,凌琅那小东西若有这样的胸襟,本王倒真是佩服他。”
从三月到七月,整整四个月的时间,一个人落入敌营,会被侮辱,会被践踏,甚至会失去性命。他不信凌琅当真如此心狠,能把谢相迎物尽其用到如此地步,也不信谢相迎愿意为了这样一个人卖命。
“把这封信想办法送到王氏与赵王府上,是真是假,咱们暂且看着。”
黎昀将密信递到影卫手中,影卫攥着那东西久久不曾离去。
黎昀看他低头不语,脸上带了些许柔和的笑意:“怎么,怪本王冷落了你?”
“属下不敢。”
那影卫跪在地上,头低进尘埃里。
黎昀俯身,玄色的锦靴将那人的下巴抬起,缓声道:“本王喜欢你这乖顺的模样,去吧,做完了事,来我帐中伺候。”
“是……”
那影卫道了一句,转身往帐外去。
夜黑风高,一匹骏马离了东陵军营。
第二日,黎昀放了被扣在军营中的谢恒云与周晏回营,另让人带着齐凤池去了怀林郡医治城中百姓。
接来来的日子,便是等待。
黎昀带着兵马封将怀林郡封城。谢相迎静静坐在帐中,做了好些日子的行尸走肉,一直到东陵的探子回报,说赵王已率兵围了兴盛阁,谢相迎的心才又强烈地跳动起来。
赵王是个软弱性子,若无凌琅亲口受命,不会把事情做得如此干脆利落,凌琅已经知道他此番诱敌深入的用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