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摆满了鲜花的棺椁里，躺着的正是蒋胥。

他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安详的睡着了。

在百姓的赞颂声中，或许他的灵魂已经踏上了黄泉路。

了无遗憾的。

死者已逝，生者却要承受着折磨。

纪清宁恍惚中仿佛看到了躺在棺椁中的人坐了起来，他冲着自己招手，露出一个讨打的笑容，对他说：“逗你呢，我怎么会死呢。”

幻想消逝，棺椁里的人没能坐起来，冥冥之中，他好像听到什么东西断开的声音。

“主子！你怎么了主子！”

纪清宁忍不住的咳血，血液将他的红衣染的更红。

“主子你撑住，我马上带你去见林大夫！”素娟慌乱的将纪清宁背在自己背上。

她的泪珠大颗大颗的从脸上砸在地上，她睁着眼睛，望向背上的纪清宁。

“主子，你再坚持一下，只要见到林大夫就好了！”

鲜血顺着纪清宁的嘴角流出，他贴近素娟的耳边道：“我死后，你去请安亲王，让他求陛下，看在这些年我辅佐他的份上，将我于蒋将军葬于一处。”

素娟的眼前模糊，她摇着头道：“主子，你不会死的，你还要看着陛下子孙满堂，你不是说了吗！”

去前面看看情况的素梅没看到主子，只看到轮椅，她心里觉得出事了，一路跑了过来。

血滴在地上，像是开在黄泉路上的鲜花。

“素梅！你快去找林大夫！”

素梅忍着悲痛，走上前去，探了探纪清宁的脉搏。

少年老成的素梅没忍住鼻头一酸，落下泪来。

“主子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素娟崩溃的大声质问着素梅。

素梅只是闷头将轮椅推了回来，又强行将纪清宁放回到轮椅上。

“主子生平最爱体面干净，若是他醒过来看到自己满身血污，肯定是要发脾气的。”素梅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了帕子，替纪清宁擦干了嘴边的血。

“主子最后跟你说什么？”

“说我去找安亲王，让安亲王求陛下，让他和蒋将军合葬。”

“那便这么做吧，忤逆了主子的意思，主子不知道又要摔多少盘子。”

“可是，可是……”素娟突然跪坐在地上，她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刚被主子捡到的时候，坐在地上崩溃的大哭。

“主子没了……”

……

纪国新政三年，帝王下令将蒋胥之墓与国师之墓比邻。

下葬的这天，冬日的冰雪骤然消融，万物初始新生。

扫墓的素娟等人已经离开了。

纪清宁站在自己的墓前，伸手抚摸着墓碑上的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