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略显粗粝的指腹摩挲着谢明珠的唇瓣,嗓音喑哑:“孤不信,娇娇得证明给孤看才行。”
“啊?”谢明珠茫然地看着他。
谢明珠喝过一次避子汤,避子汤味道苦涩,陆骁不相信很正常,为了让谢明珠证明她敢喝避子汤,陆骁让她尝了别的东西。
那东西味道虽然不似避子汤那般苦涩,却也不太好吃。
陆骁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明珠,衣衫不整,他捏起谢明珠的下巴,指腹擦了擦她唇瓣:“要是娇娇真不怕避子汤的药味,以后孤就天天喂你吃这个,好不好?搭着避子汤一块服用,效果更好。”
谢明珠晕晕乎乎的看着面容冷峻,清冷得令人怦然心动,眼尾却染着一抹红,宛若堕仙的陆骁。
这东西她在赏花宴那天就吃过,只是那时她没注意那么多,根本不记得味道如何。
如今再尝,只觉得当时的自己可能疯了。
谢明珠明明知道陆骁在胡说八道,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从此以后,谢明珠再不提避子汤的事。
或许是大婚隔日,太子在寿康宫的话太决绝,静安太后被他吓到了,那日之后便消停许多,也没有再想着往东宫塞人。
谢明珠刚回襄国公府不久,老夫人虽然教了她两个月的规矩,但她还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高皇后的寿宴就在五月,到时谢明珠以太子妃的身份出席寿宴,势必会有许许多多眼睛盯着她,等着挑她错误。
两人成亲不久,陆骁便将襄国公夫人接进东宫,让她继续教导谢明珠规矩礼仪。
虽然这些东西,也能让宫里的教习嬷嬷来教,但教习嬷嬷的出身都不高,就算她们跟在太后或皇后身边多年,也终究比不过襄国公夫人这种出身名门的大家千金。
有襄国公夫人陪着谢明珠,这下静安太后连叫谢明珠到寿康宫请安的次数,都跟着减少。
高皇后寿宴那天,宫里来了许多人,不止满城的世家公子及贵女都来了,就连平时不常见到的皇亲国戚也都现身。
这场面远比赏花宴还要盛大数百倍,谢明珠还是头一次出席这样的盛宴,从头到尾都紧张得要命。
三皇子及何知岁的席位,就在太子与谢明珠身边。
何知岁此时已经有孕六个多月,她的四肢虽然还是纤细的,肚子看起来却已经不小。
谢明珠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何知岁也在看她,见谢明珠好奇地看着自己,何知岁笑了笑,正准备起身行礼,向太子妃问安,坐在她身旁的三皇子立刻按下她。
“做什么?”三皇子俊美的娃娃脸显出几分紧张,语气也很强硬,“岁岁明明答应过我,今天不会乱跑的。”
何知岁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谢明珠,正要开口,三皇子已经气势汹汹地瞪向谢明珠。
谢明珠心脏猛地一缩,还来不及感到害怕,一双小手就已经被陆骁捉进手里,牢牢握住。
陆骁神色冰冷,冷漠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悦:“三弟,秦王妃不过是想跟太子妃说几句话,如此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何知岁歉疚地看了谢明珠一眼,附和道:“太子殿下所言甚是。”
三皇子见太子一张脸似浸过冰水般的冷冽,也知道自己吓到了谢明珠,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朝谢明珠拱手道了个歉:“岁岁再过几个月就要临盆,还请嫂嫂见谅。”
这还是谢明珠头一次被人喊嫂嫂,耳根瞬间就红了。
陆骁将她的难为情看在眼里,看着三皇子的眼神愈发冰冷。
偏偏三皇子一心都在何知岁身上,根本不知道自己莫名就得罪了太子殿下。
何知岁看出来陆骁不悦,赶紧转移话题:“太子妃入席后,便一直好奇地看着我,可是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
谢明珠微笑点头:“不知秦王妃有孕时,身子可会不适?”
她其实更想摸摸何知岁的肚子,还想问她肚子这么大,睡觉时会不会难受,但两人关系还没好到那等地步,这些话实在不宜问出口。
但这都不是谢明珠真正想问的,她真正想知道的是,何知岁是否还心悦着陆骁。
何知岁一直都是静安太后看中的太子妃人选,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从小就想嫁给陆骁,如今突然被指给秦王,成了秦王妃,也不知道何知岁是怎么看自己的。
“太子妃有所不知,岁岁有孕头一个月,便不停害喜,哪怕现在月数都已不小,这害喜的情况依旧没有改善,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紧张。”
何知岁一句话都没说,三皇子便抢先将她的话说完。
谢明珠不着痕迹地观察的何知岁的神色,见她目光始终温柔地看着身边的三皇子,随着三皇子的话,笑容越发无奈,一副鹣鲽情深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
何知岁该不会从来就不曾喜欢过陆骁吧?
陆骁蓦地掰过谢明珠的下巴,不让她再看别人。
谢明珠没想到陆骁连在三皇子夫妇面前也这么大胆,姿态还这么强硬,脸色霎时红了。
“娇娇是在担心将来自己有孕也会难受?”
谢明珠的肌肤太过细嫩,陆骁将她掰向自己,眼中也只看得到自己,便立刻松了手劲,轻轻摩挲起她的下巴。
“殿下!”谢明珠飞快拉下陆骁的手,正色道:“寿宴上人多口杂,不可胡来。”
陆骁被斥责,居然也不生气,反而轻轻笑了下,甚至拿过湿帕擦了擦手,亲自剥了一只虾,送到了谢明珠的唇边:“娇娇不看别人,我自然不会胡来。”
谢明珠知道很多人在看着他们,这时绝对不能让陆骁没面子,犹豫了一下,红着脸,乖乖张嘴,将虾肉吃进口中。
这下那些还抱希望的贵女,都瞧清楚太子与太子妃的感情有多好,在人前向来冰冷淡漠的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却从来不吝于展示他的笑容,甚至亲手剥虾给她吃!
高皇后见了十分欣慰,坐在不远处的静安太后眸色却愈发晦暗不明。
何知岁的母家丞相府,虽然暂时平安无事,但是这几个月来,景帝已经趁着忠勇侯一案,让沈、何两家之间的暗潮汹涌浮上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