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非常确定,她不会像那些人一样觊觎太子美色,也不想攀龙附凤。
她一定会想办法避免梦中的悲剧,平安熬到二十五岁,出宫和阿兄、阿娘团聚,过自己想要的人生。
她是绝对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动摇的。
云霏霏暗暗握拳,眼神坚定。
……
掌灯宫女住的配房和普通宫女不同,就在太子寝宫附近,云霏霏原以为配房里应该还住着其他人,宁姑姑领着她进屋时,才发现居然没有旁人。
屋子不算大,却收拾得很干净,床榻上放着两套藕白色的宫女服。
宁姑姑也很意外,神情却十分镇定,只淡淡道:“记住我跟你说得那些话,专心伺候太子殿下,除了掌灯以外,切莫生出其他不该有的心思。”
“是。”
云霏霏没想过能自己一个屋子,莫名有些不安,宁姑姑离开后,她小心翼翼地走近床榻,摸了摸迭得整整齐齐的被褥。
都是锦缎的面子。
云霏霏只是个庶女,吃穿用度虽然比不上嫡女,却也分得出锦缎的好坏,这被褥明显比她还在候府时用的还要好。
该不会是弄错了吧?不管是屋子还是被褥,都明显不是一个掌灯宫女该有的规制。
云霏霏突然惶恐起来。
这一切实在太过诡异。
在大魏,近身伺候太子的宫女服与普通宫女服不是同一个颜色,云霏霏记得梦里自己直到离宫前,穿的都是碧色宫服,这表示她被扔进碧霄宫前,的确一直待在外院。
难道是将来已经被她改变了,她不会再经历梦中的不甘心与不舍得?
想起梦中的自己临死之际还那么大胆,不止主动亲吻陆骁,还与他耳鬓厮磨,云霏霏白皙如玉的耳尖悄然染上一抹粉色。
不,那不是她,她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梦中那样的绝境。
云霏霏极力否认。
刚换好宫服,就有人来敲门,是魏行的小徒弟李贵。
魏行皮肤白净,眉目清秀,眼睛不大但总是笑眯眯的,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他的小徒弟李贵却是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乍一看还有些凶神恶煞的样子。
“来吧,跟我走,咱们边走边说,我会告诉你掌灯宫女都得干什么活儿……”李贵看着虽凶,说起话来却爽朗大方,很是讨人喜欢。
云霏霏听着他的话,心中逐渐浮起困惑。
掌灯宫女除了点烛火和剪烛芯、端灯守夜之外,还要做别的事?
李贵说到一半突然停住,可疑的沉默了下,才又慢吞吞的说:“……以及侍奉太子的起居生活的规矩。”
“……”云霏霏心中的困惑瞬间转为惊吓。
“李公公──”
李贵打断她的话:“叫我李贵就行。”
“李贵公公──”
“说了不用加公公。”李贵再次面无表情的打断她。
云霏霏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李贵不喜欢别人喊他公公。
她从善如流的改口:“李贵哥,侍奉太子的起居生活,不是太子殿下身边的贴身大宫女所负责的吗?”
李贵领着她来到太子的寝间门口,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她:“是。”
“那……”
李贵看着她,粗犷的脸庞突然多了几分怜悯:“太子殿下的贴身大宫女半个月前被轰出东宫,扔到浣衣局,殿下说暂时由掌灯宫女兼之即可,在那之后就没再让人补上,结果……”
结果上一任掌灯宫女还是没能挺住太子的美色,在昨晚被轰出东宫,扔到了浣衣局。
听完李贵的话,云霏霏整个人都不好了,也终于明白为何她能一个人一间房子了──
原来那是按着贴身大宫女的规制来的,她得一个人顶两个人的活!
李贵看出她的悲伤,语气充满同情:“虽然我不太看好你,但你要好好撑住。”
“……”云霏霏欲哭无泪。
太子似乎极为忙碌,云霏霏不到午时就来到主殿,跟着李贵及宁姑姑到处学习,却一直到天黑都还没见过那道清隽矜贵的身影。
主殿烛火已经完全点亮,灯火通明,晚膳的时间都快过了,陆骁才终于回来。
云霏霏与李贵、宁姑姑一块站在太子寝殿门口,她谨遵着宁姑姑的教诲,始终恭敬地低着头,两眼紧盯自己足尖。
“殿下是想先沐浴,还是先用膳?”远远的,云霏霏就听到魏行那尖细的嗓音。
“沐浴。”
陆骁的声音依旧低沉好听,只是没了昨晚的冰冷威严,不冷不热的,反而有一种清冷如玉的味道。
魏行立刻对站在云霏霏对面的李贵使眼色,让他赶紧让人送热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