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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1 / 2)

蓬莱神女不见外人,就算见了也不一定会解阵法,就算会解,也不会剩下灵始天尊的灵气。

明明答案显而易见,玄华却偏偏执拗地不肯相信。

不肯相信师父背叛了自己,宁可现身帮助自己的敌人,也不愿意出面为自己疗伤,甚至是见一面都不愿。

“不可能…”

玄华喃喃道:“师父亲口答应我的,他,他不可能,难道是我做错了吗…”

“嗤,”沈慕白冷笑出声,望着玄华的眼神都带了三分的怜悯,“是啊,你还不知道呢。”

“灵始天尊早已身死魂消,不复存在了,你看不出的吗?”

沈慕白太明白如何用话语杀死别人,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便令玄华脸上血色尽失。

“飞升成仙只是一场骗局,所有后来飞升的修士,都被天雷劈成了粉末,散作灵力反哺世间了不是吗?”她笑得肆意极了,贴近玄华,用只能两个人听清的声音略带嘲弄道,“书里是怎么说的来着,飞升那日,春回大地,异彩漫天,怎么,你们自己记载的都未察觉到吗?”

“不可能…不可能!”

“你那师父还留了一抹残魂在蓬莱,却没想到自己的本体早便陨落数百年,在那残魂意识中,只怕还当自己此刻在仙界逍遥快活吧!”沈慕白捻着玄华下巴,好好欣赏了他失魂的可怜模样,恶劣道,“如何,知道了事情真相,你开心吗?你师父并没有忘记你,他只是彻彻底底地死去了,死得一干二净,渣都不剩。”

泄露了六界最大的秘密,雷云集聚在众人头顶,对着沈慕白狠狠劈下,照亮玄华失魂无措的一张脸。

“!”

那天雷实在凶的要命,季桉作为鬼修从未见过这阵仗,迎面几道雷光劈来,吓得他呆愣在原地。

片刻,巨大的凌厉的黑色灵气织就成一张宽阔无比的网,将蓬莱这边的人遮得严严实实。

黑色灵力就像是在吞吃天雷一般,每一道雷落下都悄无声息地消失,到头来,死伤地也只有跟着玄华来,想着讨些便宜的“正道之士”罢了。

唐司珏将沈慕白护得严实,却还是问上一句:“没事吧?”

“嗯。”如今枷锁已解,作为天地最后一只神凰,再也无人能伤她。

沈慕白掐着玄华的脖子,语气淡淡:“只要将神髓取回,一切便都结束了。”

这场博弈,从沈慕白解开阵法的那一刻,便彻底结束了。

不如说是在沈慕白这一世没有按所谓的系统走剧本的最开始,就已经胜负分明了。

就算是按神君所设想的结局,她与唐司珏最终陨落,但这修仙界照样得一起跟着陪葬。玄华自从接受了神域的诱惑就是注定要死的,能赢得只有她沈慕白。

她想明白了,于是她笑得邪性,笑得肆意,掐着面色惨白的玄华笑得眼底一片薄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是你输了,玄华。”

玄华身后那群人到现在终于看清了局势,明白沈慕白这个妖女天地间再无人能阻,一个个吓得掉头就跑,灵阵法器通通不要钱般叠加在自己身上,生怕跑慢了一步。

一时之间,四下混乱,却是无一人肯上前帮一帮玄华。

紫英剑泛着神明灵气,嗡鸣作响,清冽的声音响彻天地,将明雅剑压得发抖,躲在玄华识海中不肯出来。

沈慕白眸中犯冷,正欲一剑斩下,被一个衣袍带火的身影受下。

“唔……”

顾崇云自降世于今,从来都没有这般狼狈过,素来整洁干净的弟子袍如今被无妄火烧得满是窟窿,直直烧进皮肉里也不见停下,眼下还生生受了沈慕白一剑,发丝凌乱,像个破败的旧娃娃,如何也不能与清云宗上严苛明朗的大师兄相提并论了。

被这么一挡,玄华倒像是终于回过了神,将顾崇云狠狠一推,转身用毕生的灵力加持,往着宗门方向拼命逃了。

只可怜了顾崇云,被这一把推得伤口愈深。

沈慕白望着那道匆忙落跑的身影,却也不急,只垂下眼眸望着师兄淡淡道:“你师尊都丢下你跑了。”

“那又如何?”

顾崇云依旧笑得势在必得,他伸出被血污沾的泥泞的手握紧紫英,像是不怕痛般往自己体内捅去:“只要能为师尊效劳,他大道得成,我就算粉身碎骨,挫骨扬灰,又算的了什么?”

沈慕白沉默不语,只望着他猩红的双眼,像被他眼底的疯狂惊到。

片刻后才沙哑着嗓子道:“你们三清派可真有意思,这种对师尊的疯魔情感也是能传承的吗?”

“我们师徒之间的情感,哪是你们能懂得!”顾崇云满脸是血,状若疯癫,“清云宗就不该对你们仁慈,就合该从小便将你们扔进囚牢,过上暗无天日的混沌一生!也不至于做出今日的荒唐事!”

指尖微颤,沈慕白不动声色地落下眼睫。

过往十余年顾崇云的贴心照料,无微不至,一幕幕都像是走马灯般在她脑中飞速闪过,怎样也无法与眼前这个满眼恨意的人扯上关系。

肩上一暖,唐司珏上前握住紫英,下手狠戾地往顾崇云体内更深处刺去。

“荒唐事?”

“眼下我们要做的荒唐事,才刚刚开始呢。”

说罢便是抽出紫英,带出一道滚烫的血。

无妄火顺着伤口烧进顾崇云体内,自身的血液倒像是成为了燃料,在他体内烧得肆意又张扬,恨不得将他骨髓都殆尽。

顾崇云颤巍巍伸出手,拼死了也再没有余力去反抗阻拦。

他最后与沈慕白对视一眼,那时她的眼中已没有了淡漠,显现出了冰山之下的情绪。

怜悯,无奈,叹息,无数的情感冗杂在一起,汇聚在那双极为复杂的眼睛。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呢,顾崇云艰难吞下最后一口污血,终于想明白了。

那是带着审视的一种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