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地赶往白玉京之前,临槐还在质问他——
“长生为什么会知道我是夏瑛和苏辕?”
“是你引他来白玉京的?你已经利用了我,为什么还要利用他?”
然而他没有来得及回答,就看见天帝将致命的一击袭向了碧桑君。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御剑出了此生最快的速度,终于在那灵力落在碧桑君的前一瞬,替他挡住了这绝不可能生还的一击。
眼下他眼下乌黑,无比潦倒憔悴,丝毫也看不出从前那个最爱穿金戴银的仙官模样了。
他躺在碧桑的怀里,轻声对临槐解释,“你不知道,那时候得知夏瑛身死,他差点就疯了。”
他咳嗽了两声,痰液如同粉红色的泡沫,满是血腥。
“有天帝的授意,幽冥主不敢告诉他真相,我只是觉得他实在凄惨潦倒,才没忍住把你的秘密告诉了他,至少让他不被蒙在鼓里,让他有个活下去的念想。我怕他乱来,还特意瞒着他,让他以为你什么也不知道。没想到他真的为了见你一面,还真的勤学苦练直至闯入了锦华门。”
他轻笑了一声,似是自嘲,又像是落寞,“我的确利用了很多人,可长生一个树妖,我现如今能利用他做什么?不过是羡慕你们能两情相悦,想着能帮就帮衬一把。”
他说完,又看向立在他一边的仙君,他的目光环视一圈,一个一个点着名字:“殿下,青霭,陛下,”最后他的眼神落在碧桑的脸上,“……大师兄。”
“有件事,我骗了你们。”
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像是觉得很倦很倦了。
“其实那年瑶镜送青霭来锦华门考教时,大师兄根本就没有看见过她。”他道:“是我骗了瑶镜……大师兄娶她,是因为真心爱慕她,和青霭……没有半分关系。”
“什么?”施天青猛然往前一步。
“对不住了青霭,让你这么多年,都这样自责,”凤栖笑着摇摇头,“她是因为我的谎话,才自/杀的。”
碧桑蓦地起身,凤栖从他身上骤然滑落,摔倒在地。
他指着凤栖,嘴唇轻颤,错愕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对瑶镜?”
“你真的不知道吗?”凤栖问。
“我不信你不知道。”他摇头道:“你知道的,只是你不愿承认。”
他似是自言自语。
“当年是我对不起瑶镜,若有来世,我也不想再做什么仙君,只愿做天上成双成对的大雁,有一只守着我,也只守着我的鸟儿。”
他颓然地躺在地上,直勾勾地看着碧桑,然而后者却避过了他的目光。
“徒弟,师兄,盟友,师父全都被我变成了仇人。”
他是所有人共同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