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天青冲他使了个眼色:肥羊,可宰。
林焉瞪了他一眼,后者只好收回目光,林焉亦跟着将自己的目光从长生脸上撕下来。
天潢贵胄金枝玉叶的三殿下,竟然头一回因为灵石默默在心口泛起了酸。
却听长生坚决道:“您二位或许觉得我神志不清……”
林焉和施天青同时摇头,坚决否认。
——我们只是羡慕。
“但阁下不明白,”长生接着道:“这位故人于我而言重如千钧,即使是散尽我全部积蓄,我亦毫无怨言,绝不吝啬。”
“阿焉,”施天青忽然道:“若是我死了,你会散尽家财一世一世地寻我么?”
“不会。”
林焉回答地无比快速坚决,以至于施天青甚至觉得林焉在心里悄无声息地翻了他一个白眼。
“换我便会,”施天青眼底还是那样漫不经心的笑意,像是看着林焉,又像是看着别处,“如果阿焉死了,我一定追着你。”
林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长生不知道施天青是个满嘴巧言令色的人,闻言向他行了一礼,“阁下与我竟是知己。”
施天青生生受了他这一句“知己”,丝毫没有脸红害臊,仍旧是笑吟吟地盯着林焉。
“你准备怎么去找傅阳?”林焉避开了他的目光,问道。
施天青轻笑一声,便听一个爽利清脆的女子朗声道:“你假装劫持我,到时他势必会来。”
此时傅阳还不知道自己家的倒霉熊孩子已经投入了敌方的阵营,只是行在路上,忽然一枚飞镖擦身而过,他眸光一凛,背着身单手夹住那飞镖,再回首时已无踪迹,他才发现那飞镖上附着一封信。
——一刻钟之后到桃花客栈,否则令爱性命难保,长生。
傅阳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气的登时就往桃花客栈赶,边过去边骂骂咧咧道:“这个施天青,铁定是他把小丫儿的踪迹告诉那妖怪的!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他怒气冲冲地闯入桃花客栈,让店小二引着去了后屋东家的房间,甫一推开门,他先是被自己这一路喝的西北风呛得咳嗽了好几声,方才用那只枯瘦如柴的手扶住心口,泫然欲泣道:“小丫儿啊,为父来救你了!”
长生被他这变脸吓得懵了一瞬,倒是屠小丫儿十分配合地跟着自家父亲哭起来,“爹,你总算来了!”
她被青绿的藤蔓捆在柱子上,看起来楚楚可怜,眼泪珠儿不要钱似的一滴一滴往下掉,给傅阳看得心疼坏了,抬手便要上去解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