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循着林焉身上穴位,将那银针扎入他皮肤内,又以双掌引灵力,徐徐注入每根银针之中,逐渐调息着林焉的四肢百骸。
林焉微蹙着眉,顺着凤栖的力道将体内灵脉渐渐梳理熨帖,直到殷红的血如丝如缕地流出,凤栖方才猛地收手,数十根银针一同飞出,落回凤栖的布带之中。
他见林焉冷白如玉的背上薄汗渐渐沁透血迹,融为一体,凤栖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温帕替他拭去上头的血痕。
林焉松了一口气,问凤栖道:“如何了?”
凤栖一边替他擦拭,一边道:“殿下所受内伤均已痊愈,如今灵血亦由黑转红。”
百年前林焉刚刚击败碣石君,凤栖替他疗伤时,简直不忍去看他背上银针,汩汩黑血如同将墨汁倒入鲜血之中,幽暗晦涩。
眼下虽其他内伤已大好,可依然有凤栖揪心之处,“你体内的蛊虫,为师还是不曾寻到。”
那蛊虫藏的实在是太深,连凤栖都找不到,甚至怀疑其实那些蛊虫残骸早就不在林焉体内了。
这蛊虫刚被他化为齑粉时,还是能察觉踪迹的,那不知来自何方的女蛇妖就曾试探过,也不知从何时起,竟再也寻不见蛊虫气息,回到白玉京后,饶是凤栖穷尽办法,也未曾查其踪迹。
“往好处想,”凤栖怕他多心,便道:“说不定已经消失殆尽了。”
“若还在,可会对我有什么影响?”
“世上蛊虫有千百万种,我未见其状,难以评断。”
林焉忽然向身后的凤栖伸出手,掌心落着一只极小的白虫尸体。
“我最初逼毒时便想过若是这蛊虫善于隐藏,恐不好办,于是留了一只尸体在我血脉中并未粉碎,后来才将它取出。”
“不愧是殿下,最稳重不过,”凤栖笑着看向那蛊虫,神色也渐渐轻松起来,“若是这蛊虫,我便知道了……也没什么打紧的,唯有结合你说的那药人之血才有杀人之力,若是单纯的隐匿,除非心神俱震之时或可诱发,其余时候也不会有什么的。”
他曾和凤栖三言两语说过瘟疫村刘家岭的事,只是将施天青避去不谈,只说向琉璃灯祷告后,它便送来了一位药人朋友,凤栖不在意林焉的交友,亦没有多问。
“心神俱震?”林焉抓住了凤栖话里的关键词,“那会如何?”
“若是诱发了那蛊虫,或可痴傻一阵子,不过按殿下的内力功夫,想来极难诱发,就算出了意外,也不会在痴傻状态下维持太久。”
林焉听完也松下心来,见凤栖治疗完毕,他穿上外衣,请凤栖出去,离开了内间,呼吸才终于畅快了些,刚从闷热的环境里出来,连空气都变得清爽舒心了不少。
凤栖对他交代道:“这蛊虫单看虽然不算厉害,可当时那情景之下,明摆着是为算计殿下而来的,此人是谁至今尚未查出,如今百年禁闭之期已过,按陛下的意思,是叫孔就跟着你,继续去引诱魔君碧桑的出现,你务必要小心。”
林焉随意披散着墨色长发,听完好奇道:“算计我的人会是魔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