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一身鹅黄裙的夫人见着他二人驻足,袅袅婷婷地走过来,“二位仙君在路上站着做什么,快些进来。”她说完便要拉林焉,忽觉一阵寒光掠过,她猛地松开手,光滑无痕的手背上却仍是落了一道血痕。
清脆声响,纤细的冰针坠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那夫人隐去一瞬间的惊诧,往那冰针来处看去,却并未有人,只有林焉身后站着一位笑吟吟的公子,盯着她手上的伤口,似乎极心疼似的。
她把手往后背了背,堪堪维持住脸上的神色,“ 大人……”
“二楼雅间还有位置吗?”林焉问她。
“有,”那夫人扯出笑意来,唤身后的小厮,“带这两位仙君大人去二楼。”
林焉率先跟着那小厮走了,施天青落在后头,忽然握住了那位鹅黄裙夫人的手,“美人见了血,可就不好看了。”
再松开手时,手背上已然光洁如旧,如同白壁,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鹅黄夫人怔怔地看了一眼施天青的背影,方才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
宽阔舒适的雅间内已有三两乐人,四五歌姬,并上一双舞女。
花容月貌的二位娘子徐徐拉开门,一排擦脂抹粉的俊俏小生依次敬酒烹茶,引二人落座,施天青忍不住道:“好大的排场。”
方才那位鹅黄裙的夫人再度上楼,端着一盘与那窗外所挂如出一辙的红花,只是已剪断了枝子,浸在清澈的水中。
林焉扫了一眼那红花,淡淡道:“不必了。”
那夫人复又端起那盘子,正要走,却听施天青问:“这是什么?”
“这?”她诧异了片刻,似是全然没料到还有仙君不识得此物,半晌心念回转,眼角便挂上笑,“这是给仙君们助兴用的,大人可要些?”
施天青摇摇头,哂笑一声道:“阿焉在此,我还要什么助兴的物什。”
见没推销成功,那夫人面儿上也不恼,安静地端着盘子离开了,半晌,另一位翡绿裙的夫人上来,递上一本花名册,凝脂玉手轻翻开那册子,软声问道:“仙君可有想见的人?”
林焉没翻那名册,只道:“琴师鸢尾。”
妙音阁每日迎来送往之人众多,不少互相引荐朋友来的。翡绿夫人也没去追问这生面孔为何识得鸢尾,只温柔地点点头,合上册子出去了。
两人相坐无言地看了一会儿歌舞,施天青觉着这阳春白雪的表演没趣儿的很,那曲子空灵又高深,宛如庙堂祭祀的雅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