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疏雨紧握清静,盯着卧在地上的谢炀道:“谢长留的事,长留山说了算。”
“江珍,”其他三门都在看着,温余眠不由怒道,“真是胡闹!”
说罢,攥着江疏雨将他给拖到一旁出去。
谢炀瑟缩了一下身体,嘴角却轻轻上扬——师尊舍不得我。他忙里偷闲地想。
“江疏雨!”
江疏雨这会儿焦躁的厉害,谁说也听不进去,他固执地攥紧剑柄,一门心思想的都是干干脆脆地杀掉谢炀。
“不能让长留真的去做什么药引,哪怕自己现在就杀了他。”
看着谢炀被逐渐围过去的四门托起,私心占据了上风,他几乎要不顾道义冲上去抢人。
谢炀此举不似往常,他信他有苦不能言。
“听我说,”温余眠从未见过这样的江疏雨,“你若是想保他全尸,就保不住凇鸣城!”
见江疏雨有所动摇,他乘胜追击道:“如今《蚀渊》在凇鸣城被盗,守山灵兽和修士皆因他而死,你若是与其他三门作对,就是与天下人作对,你从小修仙,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地位,难不成要自己亲手毁掉吗!你可怜谢长留,难道凇鸣城的修士还有颜淳就不可怜吗!彼时凤凰域该当如何!凇鸣城又该当如何!”
江疏雨愣住了。
他到底在干嘛?
杀人偿命,难不成还管他怎么偿吗?
木讷的金色双眸不带一丝情感,淡淡地扫谢炀的双眼。
谢炀骤然停止了挣动,那眼神直击心底,却照不进再也无法逃出的地狱。
“我还不能死,阿娘还在等着我……”
“师尊,救救我……”
“就这一次……”
他骗不了自己。
江疏雨做出了最后的抉择,他缓缓松开提剑的手,清静剑消失不见,温余眠跟着松了口气。
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江山主捉拿叛徒有功,”温余眠甩开折扇,不动声色地长出一口气,重新露出亲和的笑容,“来人,送江山主回去休息!”
南海琴瑟岛中,谢炀发出了一声痛苦压抑的呻吟。
“滚,”
好疼……
“滚开!”
他好疼。
“额啊啊啊……”
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冀正阳站在笼外,用一个瓷碗接住了自谢炀胸口上徐徐流下去的鲜血……等那只白瓷碗满,才把没进去大半的匕首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