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着住了话头,夏拓朝却接着道:“还怕他们弑君不成?”
梁孝先未答话,却算是默认了夏拓朝的问句。
后者叹了口气,闭目思虑了半晌,有些不确定道:“容市隐当真可靠吗?”
像是在问梁孝先,又像是再问自己。
“只有他可堪一用。”
“罢了罢了。”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工部尚书容市隐,恪尽职守,志勇兼资,厚德载物,大义凛然。自入朝以来,屡建奇功。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今有左相之职,空悬日久,于民于朝多有不便。遂命其任左相一职,盼之廉洁奉公,爱民恤物。钦此。”
同之前一样,依旧是尖细着嗓子的太监在殿上高宣,可这次的旨意一出,殿上却全无骚动。甚至于连悄声交头接耳的人都没有。容市隐跪下接旨,心里却是冷笑。
这就是趋炎附势的人啊。
……
“容大人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啊。”王宝因在宫外拦住容市隐,讥讽着开口道。
“王参议这是何意,本官好似有些参不透。”容市隐望着他假笑道。
“大人还真是谦虚,短短半年多,就从一个新科状元变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大人。啧啧啧,大人这功绩,可是好些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啊。”王宝因脸上的神色全是蔑视。
“这还得多谢参议当日提醒本官莫要站错队,这些日子,本官可是一直谨记在心,方能有如此成就。”容市隐笑的温和。
“那可真是下官的荣幸了。”王宝因皮笑肉不笑道。
容市隐再不答话,只微微笑着点了个头,便上了马车。
“好个梁孝先,好个容市隐,原以为你们勾结对付的是陆坤,没想到最后真正的目的竟然是制衡我王家。”王宝怡看着容市隐离开的马车,狠狠的低声道。
宗明正和洛青云站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被迁怒。二人面面相觑的互相看了几眼,竟然徒生出了几分相惜之感。
……
容市隐自回府后,便一直躲着陆梵安。
那张圣旨,在离陆梵安愈近的地方,就越像是一根刺一样,不断地在他的心头作乱,像是非要将那里戳的千疮百孔才肯罢休一般。
容市隐坐在后院里的石墩上,抬头望着清清冷冷的星子散布满天,手上无意识的摩挲着一块雕了一半的玉石。
此夜,注定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