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管的宽,”陆梵安用折扇轻轻敲了下胡忠的脑袋,问道,“陆大人在哪儿?”
“哎呀,说起这个我差点儿忘了,”胡忠惊呼一声,道,“大人一早早膳都未用就出去了,他还吩咐等陆公子你走的时候,让我给你带句话,就说他就不来送了,路上平安。”
“那你怎的不来将容大人的话告诉我?”陆梵安问道。
“我,”胡忠有些犹豫,他总不能说,因为你让容大人伤心了,所以我为容大人抱不平吧,看着陆梵安探究的眼神,忙编了个理由,打着哈哈道,“因为我太困了,忘了。”
陆梵安自然是不信他的鬼话,只是此时有更重要的事值得他关心:“究竟是什么事情这么紧急,竟让容大人连早膳都来不及用?”
“可能急的不是事情,而是人吧。”胡忠说的语重心长,半大的小子装起大人来还真有几分像模像样,见陆梵安忍不住笑了笑,幽幽的又补充道,“大人昨日就未用晚膳。”
“行了,就你人小鬼大,你先下去吧,我在这里等容大人,有事再叫你。”陆梵安笑着道。
等胡忠下去了,才琢磨起胡忠的话来。若依着胡忠这般说,容市隐对他或许真的不仅是因为京中的“陆大人”吧。
可越是如此,越是为那日自己所说的话而自责。
正想着,张知志前来寻他道:“陆公子,可是收拾好了?马上要出发了。”
陆梵安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今日不走了。”
张知志打量了一下陆梵安,虽有惊讶,可眼中却也多了几分了然。
……
送走京师一众官员,张知志回来时碰上了在院里看书的容樵。那日听到陆梵安说容樵算出了大坝的坍塌时间,出于对贤士的敬重,一直存了些相交之意。
今日好不容易得闲,自然是要好好攀谈一番。
张知志与容樵坐定后,单枪直入道:“没想到您竟然就是容大人的父亲,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您是对治水之道也是有研究吗?”
容樵看着张知志,一直听说县令直爽,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纵使一向不喜官宦,对眼前的人,却并不讨厌。
笑了笑道:“张大人说笑了,我不过就一乡野夫子,教黄口小儿识几个字,那日不过胡诌罢了。”
张知志见容樵不愿意多说,也不再追问,这段时间他也看出来了,容市隐与容樵多不对付。
而这容樵也绝不像他自己说的只是个乡野夫子。只是既然不愿意显露,那必然是有苦衷的。
纵使好奇,可也不便再探听。
恰这时,二人看见了陆梵安从外面路过,可陆梵安可却没有看见他们。
张知志似乎想对容樵说些什么,可几次却都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望向容樵的目光,带上了一些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