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今我既知晓了他的存在,定然是不会让他轻易得手的。”容市隐看着陆梵安略有担忧的眼神,心情颇好的解释道。
……
路上泥泞,并不好走。但胡忠习武,容丰行惯了这等路径,容市隐亦是有些拳脚功夫的,行的都还算顺遂。唯独陆梵安,京师里的贵公子,若非跟着容市隐来这一遭,可能这一生,都不会见这样的路。
在摔了第不知道多少个屁股蹲的时候,陆梵安终于忍不住抱怨道:“小爷我跟你们这都是遭的什么罪。”
但脚下的步子却并没有减缓,容市隐无奈叹了口气,还是向人伸出了手。
好不容易终于行到一个镇子,可那里哪里还有镇子的样子。滑坡的山体将山脚下的房屋掩埋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被滚落的山石砸的千疮百孔。
地势较高处有几间房屋得以幸免于难,里面似乎有人影攒动。
容市隐一行来到屋子,却见里面脏污破败,只在各个墙角处七零八落的倚靠着一些老人,或卧或坐。破败萧索的房子里呆着如风中秉烛的人,肮脏单薄的衣物下掩着嶙峋瘦骨。
整个屋子里都散发着一股腐朽腐烂的味道。而他们脸上的表情,是麻木、苍凉,还有好像已经看见死亡的绝望。
因着容市隐和陆梵安几人的闯入,似乎给这个已经陷入死亡边缘的屋子又添了一缕生气。众人看他们的眼神像是看着异类的惧怕,又像是看见活下去的希望,复杂又奇异。
窝在墙角最里侧的老人看见他们,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嘴里呜呜的嚎叫,可却因太过激动竟失了声,半天也未说出完整的一句话。但两只苍老无神的眼睛里,眼泪却如泉涌,脸上是近乎疯狂的痛苦。
过了许久,粗粝低哑的嗓音终于颤颤巍巍又无比沉重的说出了一句话:“不要让他们吃我儿子。”
陆梵安本来要去扶他的手僵在半空,他刚刚听见了一句怎样的话,不要吃他儿子。
吃人。
人吃人。
他呆滞的久久未动,可那老人却将手握上了陆梵安的手,从怀里的薄被下取出一个东西放在了陆梵安手上,激动道:“救救他,他是为了救他们,不然他下辈子都投不了一个全乎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