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拓朝看着桌上累积成山的奏折,头疼的揉揉眉心,叹口气不再管它们。搁下笔,朝着梁孝先道:“他当真可以?朕这次是信了你,可也揪心那一城百姓啊。”
“陛下放心,这个老臣自有把握。”梁孝先信誓旦旦的说道。
“哦,”夏拓朝饶有兴趣道,“梁爱卿如此有把握,可否也给朕说说个中缘由,让朕也安个心。”
“陛下有所不知,”梁孝先笑的开怀,“臣与容市隐父亲曾是旧识,他对于治水之道的研究,可谓是少有人及,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隐居后,再不问世事。容市隐与他父亲这些年来关系并不融洽,所以初时,臣也并没有联想到容市隐有治水之能。直到前些日子,臣偶然得了一篇容市隐早前对于治水的文章,才有了把握。而且,纵使容市隐缺点儿火候,他父亲就算再不问世事,也不至于对自己儿子身处险境也不闻不问。但是,臣以为以容市隐之才应当不会需要借旁人之手。”
“你啊你,可真是……”夏拓朝听完大笑着摇了摇头,又接着道,“只是也不只是这个原因吧?”
“陛下圣明。”梁孝先道,“如今西疆战事有愈发吃紧之势,臣对于陆坤所作作为也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所以待此事了,臣想回西疆。但是如今朝中局势也不容乐观。臣怕陆坤倒了,臣走了,王家一家独大。所以容市隐必须尽快起势,方能制衡。”
似是要从另一个印证梁孝先的话一般,夏拓朝猛地咳嗽了起来,梁孝先忙递上了茶杯:“陛下身体近来可还是老样子?”
夏拓朝微微顺了顺气,道:“这人啊,老了就不行了。还记得当年我们同西疆作战之时,被困在了戈壁上。几天几夜地滴水未进,极寒之夜里,是靠躲在马肚子里续的命。那样血流成河的战场、艰苦贫瘠的环境里竟也活了下来,也不觉得有多么难捱。可是如今,坐拥这江山,享无上尊荣,却有时候,总觉得苦寒得紧,也无趣得紧。”
“陛下……”
“罢了,你且去吧,朕有些乏了。”
容市隐府上。
容市隐刚回到府里,就看到刘午和胡忠进进出出的整装行李,都快堆成一座小山样。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刘伯,我此次前去絮南是为出公差,带不了这么多东西的。”
“可此次絮南水患严重,不知大人要呆多久。驿站总归不比家里,万一有不周到的地方……”刘伯笑着说。
容市隐知刘伯好意,道:“刘伯不必太过忧心,我也时贫苦过来的,没那么娇气。此次事态紧急,一切轻便就好。”
正嘱咐着,门口传来了一个带着调笑的声音:“怎么,容大人着次是准备辞官归乡不成,连行装都已经理好了。”
“陆公子,你不要咒我家大人,我家大人刚刚高升,怎么能说这么晦气的话。”胡忠看见来人是陆梵安,这些天他们已经同陆梵安混熟了,知道这位是个好说话的主,因此也不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