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匕首微微离的远了些,却并未完全取开,容市隐道:“你来做什么?”
陆梵安第一次见容市隐这般,知他是起了杀心,心间涌上一些莫名的感觉,似惊似惧。
有些怯的往后缩了缩,想避开身前的匕首,可背后是那人的胸膛。待感受到容市隐的体温,突如其来的恐惧似乎也淡了些,他软声道:“能不能先将匕首取下来?”
容市隐感受到陆梵安的害怕,将匕首收回袖里。点亮了火折子,看着对方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陆梵安不知作何回答,却突然瞥到了地上铺开着的竹简,其中一册上写着秦名的名字。
陆梵安见状,拾了起来,过了半晌,才道:“你将秦名和别人换了。”
容市隐抬眸看向他,对方的视线又落在了他手里盖了官印的文书上,心间也已明了再也瞒不住了。
“我想救秦名,但是我不能用一无辜之人的命去换。”陆梵安望向容市隐,正色道。
“陆公子倒是正义的很,那我问你,除此之法,陆公子还有什么妙计呢?”容市隐看着陆梵安那副正义凛然的模样,突然有些卑劣的想要将他也拉进这肮脏的泥淖里,让他也同他一样,染一染这世俗的脏污,“难不成陆公子要先偷案卷,再去劫狱不成,还是陆公子以为我大昌被称为铁匣子的大理寺狱是摆设不成?”
“我……”陆梵安语塞,他的却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可是,“那人也是无辜。”
陆梵安不经意将这句话呢喃出声,容市隐看着面前情绪低落的人。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他究竟是怎么了,竟会生出这种心思。
此时却隐隐听见巡逻守卫的脚步声,容市隐忙熄了火折子。下意识的将陆梵安逼到角落,捂住了他的嘴。
待守卫走开,容市隐才发现自己与陆梵安的姿势有多不妥。两人都是身量高挑的人物,面对面的挤在空间狭小的书架角落。
刚才他恐陆梵安会出声,下意识将人桎梏在了身前,一手还捂住了对方的嘴。当时情急之下,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可现下看,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处,鼻尖都险要碰在一起,着实尴尬。
这边陆梵安脸烧的紧,他向来自诩风流,韵事也名满京师,亦有过许多温香软玉入怀的经历。但到底是读过圣贤书、学过贵家礼的,怎会真的太过出格,那些传闻也不过以讹传讹。而且除却上一次被容市隐在马车里捉弄,被一个男人如此实打实的抱着,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陆梵安不满的挣扎了几下,容市隐听外面守卫走远,方才松开了他。
“你怎的这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陆梵安对容市隐对自己的不信任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