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面如金纸, 顾笙凉又笑着说:“而且我都还没有真正开始折磨你。”
他起身拖着四娘走入屋子里更深处的密道,打开另一口棺材, 里面是已经做成多时的男人的偶。男人的身体在棺材里躺了太久, 已经蒙了层薄薄的灰,顾笙凉抬指点了下男人的眼皮, 一双猩红浑浊的眼睛便睁开了, 眨也不眨地看着四娘, 眼神很冷。
四娘对上男人的眼睛,突然开始发了疯地尖叫,尾音沙哑得更像是在嘶吼。
她恨极了也怕极了,他什么都知道了。她骗她丈夫骗得天衣无缝,也骗到了自己心安理得的十多年。
而她现在再也骗不了自己。
顾笙凉拖了把椅子坐在角落,慢条斯理地告诉她:“好好感受感受,现在你的丈夫该是如何恨你的。”
语罢,男人的身体突然坐了起来,翻身滚到四娘的身上。他面上露出一种悲恨交加的表情,然后抬手死死地掐住了四娘的脖子。
这对四娘是个极其陌生的表情,她曾经得意于有一个男人能爱她到心甘情愿地为她去赴死,尽管他很大程度上是被瞒在鼓里的。男人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但不知道他妻子把他算计死后,要求的是别人娶她。他更不知道,那一日罕见的温情居然也是算计。
层层见不得人的算计被剥开,四娘也不敢想男人会怎样恨她。
她想张嘴说话,男人面上痛色更浓,俯下身子撕咬着她的血肉,张口吐出一块又一块破碎的棉布。
“你去死吧。”
“你去死吧。”
她最爱的人和最爱她的人,在同一天内重复最多的都是同一句话。
四娘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但她头一回如此难过。
顾笙凉拍手,吹了声清亮的口哨:“你的丈夫正在试图杀了你,我现在就准备去杀你的儿子了,我们晚点见。”
四娘剧烈地挣扎起来,却被男人掐住不能动弹。
叶回被玉独无捡走了,顾笙凉没能如意料之中般在门口捡到本该半死不活的叶回。
他黑着一张脸去找玉独无,本来就恶心得不行,看到伤口已经被包扎好的叶回更是怒不可遏,一脚踢塌了床埋住了叶回:“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管闲事最好不要管到我的头上。”
“有。”玉独无点头:“但整个明镜的阴气和煞气皆源于你处,肖真人命我前去查明情况。”
顾笙凉冷笑:“那你还当什么明镜弟子,当他的一条狗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