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红害怕他翻身再伤着自己, 翻身压住了他。他看着眼前这张汗津津的脸, 嘴唇绷成一条细线。
肖暮再三确认叶可青手臂上只是道普通的伤口后,锋利目光带着探究,他问花未红:“叶可青到底怎么了?”
“肖真人,他两条手臂皆有旧疾, 怕麻烦大家也没吐露过半点。”花未红拧着眉, 嘴角的伤已经肿了起来:“平日里没什么大的影响,但是一旦受伤比常人要痛千万倍, 就像现在这样。”
肖暮不说话,只抬手从叶可青肩部一直探到手掌,最后皱眉摇头:“摸不出毛病,我治不了。”
“多谢肖真人, 不过不碍事,已经不再求能够治好了。”花未红压低声音说:“他受伤的时候尚且年幼, 遍地寻医找不到治法, 也早就应该习惯。”
花未红比不得叶可青,十分不擅长撒谎, 这满口的胡话, 他也不知道肖暮究竟信了多少。花未红现在牙酸得很, 面上不敢表露一丝,他拼命想要取得肖暮的同情,竭尽所能撒着谎。
而燕归容看上去倒是信了,他轻叹口气,神色悲悯,把叶可青的两只胳膊往被子里塞了塞。
花未红见肖暮面色依旧冷硬,心下一寒,张口不确定地问:“肖真人,你是要赶他走吗?”
他一咬牙又道:“他其实十分可怜,自小被花家收养。若就这样被赶出明镜,我娘必定会生气,他就没有去处了。”
“未必。”肖暮却摇头:“此事我能帮他瞒着,但明镜不收废人,一切都还要看他自己。”
花未红替叶可青谢他:“谢谢肖真人,他能吃苦,只要不出意外,绝对是能留下的。”
肖暮察觉到了他这点小心机,不张口做出任何承诺,干脆也没有任何反应,带着燕归容出了门。
花未红松了口气。
叶可青一直睡了整整三日才悠悠转醒,他的两条手臂仍然痛得根本无法抬起,稍微一用力就钻心的疼。这个时候所有的弟子都在课堂,他也喊不来人。叶可青用脚推开门,但饿得头晕眼花,一路走走停停。
吵醒了在前院假寐的顾笙凉。
顾笙凉掀开眼皮,对他吹了声口哨,语气夸张又嘲讽:“师兄,一年了,你终于醒了。”
“我真的信。”叶可青气若游丝道:“过来扶我一把。”
顾笙凉见他模样凄惨脚步虚浮,也难得心善,当真扶着他在石凳上坐下,若有所思地把他从头看到脚。
他忽而嗤笑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受了多大的伤。”
叶可青终于好受了些,抬眼看他道:“没想到吧,我是个这么弱不禁风的娇滴滴的人。”
“想到了。”
叶可青没脸没皮接着说:“那最好不过,既然你都知道了,以后就更要照顾着我点。”
顾笙凉摇头:“叶可青,我发现你这个人怪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