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好后他抬起头,便见那韩修平已经取了针线与素帕回来了,正安安静静地立在桌案前。
“殿下,东西已经全了。”
景旼将那三张图样递给了韩修平,随后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瞧瞧这三张图样,那张更好些?”
韩修平脱口道:“殿下画技高超,自然是张张都好,只是……”
“只是什么?”景旼问。
“没什么,”韩修平怕自己若是直言,恐怕会惹怒了宁王,再加上方才他没忍住笑得太大声之过,景旼定然是不会给他什么好果子吃的,所以还不如不说,“恕属下眼睛拙,瞧不出好赖。”
他避重就轻,但景旼倒是看着那三张画,认真思忖了好一会,到底是没选出最中意的,最后便只能将那三幅图样都描在了素帕上。
描完之后,宁王又蹙眉思忖了半晌,打算先挑那双孔雀下手。
很快,宁王便被那针线给困住了,穿针虽是细致活,但景旼倒是有耐心,眼神好手也稳,倒没花多少工夫便将那丝线穿针而过,随后那银针带着线直直穿过素帕,竟就这么全然穿过了,素帕上多了个针孔,针线还是原来的针线。
“……”景旼质疑地看了韩修平一眼,“这针线是好的吗?”
韩修平也凑了上来:“不应该啊,这是属下特意叫府中管衣裳浆洗的婆子挑的,她即便是敢敷衍属下,也定然是不敢敷衍王爷的。”
宁王皱了皱眉:“你与那老婆子直说了是本王要?”
“自然没有直说,属下谎称是王妃要。”
景旼不太赞同道:“你这谎未免扯得太不高明,叶小舟若是愿意动这针线,那真是青天白日的见了鬼了。”
韩修平没有答话,只是笑了笑。
心里却忍不住嘲道,若是叫那浆洗老婆子瞧见宁王一个八尺男儿,竟猫在这屋里偷偷给自家王妃绣手帕,心里定然也觉得见了鬼了。
于是一个亲王与其贴身护卫,便凑在一块研究起了那针线,任凭着两人都有着一身旁人羡慕不来的本事,但熬了好半会,却愣是半天都没将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针线给研究透。
最后还是由宁王逼迫韩修平拿着这针线绣帕去请教了府中的婆子,待这韩修平学成归来,又将这门手艺正儿八经地传授给了景旼。
可纵然是有过经验丰富的老妈子的指点,两人动起针线,到底还是这人生头一遭,韩修平眼见着宁王将那好好的素帕折腾成了一块不可名状的抹布,但倘若要他说该如何改正,他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