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忽然同时开口。
“先让我说,”叶小舟半点也没有礼让的意思,他闷声道,“我想了想,其实做个宁王妃也挺好的,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上京城呢,而且爹你不是常说我们家还缺个有权势的人吗?我若有了这层宁王妃的身份,往后爹的生意想必也能做得更大。”
虽然他这谎撒的破绽百出,叶弘方再了解自己的儿子不过了,知道他说话的时候低垂着眼不肯看人意味着什么,但他还是很欣慰,从前的叶小舟只知道无理取闹,从来不会为他和叶府考虑,如今忽然这么懂事,叶弘方却有些不适应了。
“小舟,爹不要你做什么宁王妃,也不要再做大叶家的生意,”叶弘方仿佛下定了决心般,看着叶小舟的眼睛,笃定道,“你放心,爹会想办法的。”
叶弘方许诺给叶小舟的话,从来便没有食言过,叶小舟听了他的话,很受感动地点了点头。
“你这一路缺衣少食的,想必也饿了,先回席去与那两个孩子用午饭去吧,”叶弘方对他说,“爹和你江姨有话要说。”
叶小舟便乖顺地转身走了。
等他一转过身子,背向叶弘方他们的时候,他面上强撑起的从容乐观一下子便垮了,他很想哭,但叶府里的家奴太多了,他不想叫别人看见,因为一定会传到他爹耳朵里。
他不想看见叶弘方皱眉愁思的模样,于是他故意装出一副没心没肝的天真模样,故意满脑子里还只是装着吃喝玩乐,仿佛那场悲剧般的欺骗不过是一场噩梦,他还是天真而乐观的叶小舟。
叶小舟还以为他们很快又能回到从前那样快乐的生活里去。
可是这该死的宦官送来的这一封该死的圣旨却把什么都给毁了。
“该死的皇帝,”叶小舟在心里大逆不道地骂道,“该死的宁王爷!”
另一边的叶弘方依然是愁眉不展,他对倚在门边的江抚柳道:“算命的说这孩子命里必有一难,我那时还觉得那混蛋是在诓骗我,让人把他乱棍打了出去。”
他叹了口愁苦的气,继续道:“从小我就很惯着他,没叫他吃过半点苦头,他哪里知道什么天高地厚,若是真嫁进了那规矩繁多的王府,想必是要受欺负的,我舍不得。”
江抚柳静静地听完,而后又静静的抬眼:“老爷想说什么?”
“咱们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叶弘方说道,“有些事你可以瞒着我,我也不会过问,可这回已然是要害了我家小舟了,抚柳,你能不能和我透个底?”
“阿旼他究竟是个什么人?缘何小舟才回来,这指婚的圣旨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