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头蛇一动不动,警惕地看着,揣测着恶魔的来意。
“你是——怀孕了吗?”路西法端详着他随着呼吸起伏的肚皮,然后向下望了几寸,自问自答道,“哦不对,你是公的。”
心高气傲的海德拉感觉火气上涌,但对着路西法这张纯净又无知的脸又发不出来,只能按照原计划示弱道:“你可以帮助我吗?”
他翻过身凑近,向路西法展示他被脱落的白皮锁紧的脖颈处。那些皮环锁链似地勒紧了皮肤了,青色的皮被勒成得发紫,隐约能见到底下红色的皮肉。
据他观察,路西法热衷于多管闲事和帮助弱小,而自己的这套说辞肯定能让对方接受。
“这是什么?”路西法没见过,但对疼痛感同身受地拧了拧自己的脖子。
“是蛇在蜕皮。”海德拉悲戚戚地解释道,“我有九个头,脖子交界的位置脱不下去就会这样……多头的蛇都活不长,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勒死。”
路西法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角,有些意外这条蛇竟然会跟自己倾诉这些。
他推测这蛇要不是真快死了,要不就是瞎的,毕竟都变异出九个头了,多少带点遗传病。
“我能帮你做什么?我有很多魔力。”比起冷冰冰的爬行动物,路西法更喜欢毛绒绒,但是这不妨碍他对这乐意亲近他的小玩意施以援手。
为了证明自己似的,路西法捧起它,豪爽地向他脖颈青紫的伤处传递醇厚的魔力,疏通淤积的血液,舒缓了疼痛。
“您的魔力很充沛,让我舒服,但光是这样恐怕不行。”海德拉把他最惹人怜爱的头伸到路西法面前,皱起眉头,“事实上魔力越多,生长得越快,就越容易被这些东西勒死。”
“我来掰断它们,或许会伤到你一点。”路西法的指尖生出利刃一般的非主流黑色长甲,灌注魔力后小心控制着力道去划那层薄薄的蛇皮。
没想到蛇皮毫无变化,海德拉底下新生的皮肉倒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没用的,我的父亲是泰坦巨人帕勒斯。我的皮囊遗传于他,坚不可摧,只有恶魔之刃才能切开。而我的母亲冥河女生给予了我永生的力量。”海德拉望着他,嘴角挂了笑意,眼里却满是绝望,“我是九个头的蛇,所以生来就会承受这种痛苦。”
生来就会承受痛苦。
路西法蹲在他面前,双手抚摸着被皮环束缚的血肉,就像抚摸自己孤独又可悲的命运。
过了一会,他像揣松鼠球一样把这条可怖的冷血动物揣在怀里,轻轻地说:“跟我回家吧,我家里有东西能帮你。”
25
路西法请教了自己养爬宠的兄长,即养龙的大哥和养火蜥蜴的二哥,精心为九头蛇布置了一个用炎火石镶嵌的恒温箱和带有哺乳动物血腥味的潮湿草垫。
他梳弄自己的羽毛,把自然脱落的那些铺到了草窝里,增加魔力的浓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