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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想到,竟是他。

容亁竟是把他卖给了魏琅。

魏琅以为谢安要说什么,没想到冒出来这么句,竟是笑了,“我有病,你有药啊?”

谢安瞪着魏琅,如果用眼睛能剥皮噬骨,魏琅早就尸骨无存了。

“你刚刚为什么不说谢皇后,不说原来那位太子爷?”

你自己也知道你的姐姐,和那位太子,出不来了。”

容宴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呢,血淋淋的。”

“皇后到现在还在文昌殿里呢,尸身都凉透了。”

“不出意外,你那权倾朝野的爹,也很快被发落了。”

谢安,你什么都没了,你这样的,只配做男人床第的玩物。”

谢安被激红了眼睛,“你他妈闭嘴!”

魏琅歪了歪头“你这总是说脏话的毛病怎么也不改改,若是再不改,以后也别说话了。”他说的云淡风轻,声音温柔,谢安却知道,这厮说的是真的。分明是条毒蛇,却伪装成无害的样子,直到他的威胁消除了,便露出来斑斓的色彩和有毒的獠牙。也是直到这时候,他才真正看清楚了魏琅,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魏琅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

尽管早就知道容宴和皇后再无生机,然而真正听到了信,还是淹没在铺天盖地的窒息中。

谢明珠是他的姐姐,自从做了皇后,再没人记得,她还是谢家的明珠。便是再恶贯满盈,她还是他的姐姐,旁人可说得,他谢安不能说。她纵手里千条人命,对他谢安,却是没有一丝亏待。

容宴是他姐姐的眼珠子。

如今谢家,只剩下了他那年迈的父亲,和小他几岁的庶弟庶妹。若是新帝有心发落,谁能拦的住?

谢安眼底,渐渐多了几分悲凉之色。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魏琅想亲亲谢安的脸,谢安厌恶极了,人却被制着,只能偏了偏头,那吻便落在了脖颈处,魏琅便笑着咬了下,就如同毒蛇的獠牙,穿透了皮肤,刺进了有毒的汁液。白皙的肤色上绽放了点点青紫色的痕迹,多出了几分妖冶的,勾起人施虐欲的美感。

谢安的眼睛一直看着魏琅,带着毫不掩饰的怨憎。他的眼神太亮,魏琅便问他“眼睛也不想要了?”

谢安顿了顿,只觉得魏琅欺人太甚,挣扎了几番,却也不过是在魏琅的手掌心里翻腾,恨不得一头撞死这王八世子。他向来顺风顺水,养出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不懂委曲求全,也不懂人情事故的性子,若是他服软做低,不会撞个头破血流的结果,只是自小金玉堆里养着不经过风浪的人,哪里知道忍辱负重的道理。

魏琅却是忍辱负重过来的。

这也是他最憎恶谢安的一点。这世界上,凭什么有人活的像太阳,有人却要躲藏在阴暗的黑夜里,稍一不慎便是杀身之祸事。

谢安是骄傲的,他越是骄傲,便越有人想要折辱他高高昂起的头颅。他生的这样相貌,旁人折辱起来,不免便要往其他地方去了,反而成了他的不是。谢安不明白,魏琅却知道。

谢家没了,谢安,只会被他平日里得罪过的人,以最屈辱的方式折磨。如今在他手里,他好歹是有那么几分真心,竟也不知道珍惜。

魏琅下手重了些,谢安的腰上便被掐出了青紫色的印。怀里的人吃了疼,一口咬在魏琅的肩膀上,直把魏琅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咬的斑驳血迹,魏琅也不在意,轻轻把血迹,抹在了谢安失去血色的唇瓣上。

这漂亮的嘴巴,永远不会说漂亮的话,可怎生是好?

这时候,外头有了响动,魏琅听到手下报了句“世子爷,陛下在府上。”

第14章 覆灭

这时候,外头有了响动,魏琅听到手下报了句“世子爷,陛下在府上。”

魏琅皱了皱眉,轻轻掐了把谢安的腰。

细细一截,不堪重负的腰。

眼睛沉了沉,连声音都有些喑哑。“这地方外头都是世子府拨过来的侍卫,婆子和丫头都伺候着,你若听话,今儿松了你的绳子给你活动活动手脚,可别想着跑。”

魏琅不想像狗一样把谢安一直拴着,又不放心,便把人软禁起来。

谢安垂着睫毛,冷笑两声。这四处铜墙铁壁,只怕魏琅前脚刚走,后头连房间的门都要上锁,更遑论院子里几十个侍卫。便是松了手脚,他又如何出的去。

韩肖跟着皇帝,是微服出来的。

他府上的秋浣皇帝已经亲自审过,世子府邸当初发卖出去的下人也被韩肖提了一个出来问过情况,这个丫头曾经近身伺候过,知道魏世子能仿他人字迹,仿的惟妙惟肖,这事不曾外传,本是风雅之事,却无人知道,这个丫头,也被韩肖处理了。

韩肖跟着皇帝多年,也很少见他这样的神情,像是棋逢对手的兴味,也有被利用的怒气。再次瞧过去,那双深沉的眼里,便什么都没了。

皇帝还是容王的时候心思便藏的极深。

其实连韩肖都没想到最后这事会落到魏世子头上。到最后,谢家那个声明在外的,反而是被诬陷的。

韩肖本便不是个正经的,原先倒是也不觉得,这时候知谢安无辜,平白无故落在了魏琅手里,这细皮嫩肉的小公子哪里经的住魏琅的手段,不免感慨道“这谢小公子实在倒霉,竟是被魏世子那条毒蛇盯上了。这会也不知道有口气没了……”

皇帝阴森森的眼神盯过来,韩肖便即刻住了嘴。他当然知道那谢公子是皇帝丢给魏琅的。

他们这位陛下做过的亏心事实在不少,手里头的人命也确实多,只是一一却没一条,是冤死的。

若那谢公子当真冤枉,遭受这些,也实在是可怜。韩肖见过那谢公子,生的和个女孩儿似的,甚至比大部分未出嫁的女孩儿都好看,多少起了些对女人才会起的怜意,才多说了两句,见皇帝面色不虞,撇撇嘴也不说话了。

容亁却在想着另一件事。

前些日子宁荷来哭哭啼啼的在他殿外跪了一天。宁荷是先皇后唯一的女儿,先皇后如今已追封太后。宁荷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原先记在谢皇后名下,却也没得什么好的照顾,谢安以前也在宫里,容宴虽然同兄长妹妹关系淡漠,谢安却是一见这乖巧的小公主便喜欢的很,虽说君臣有别,却也是当妹妹看的,后来谢皇后看着谢安的面子,才对宁荷好了些。宫变的时候宁荷被姑姑庆阳公主带去了庆阳做客,谁知道回来,便天翻地覆。

宁荷是女儿身,身后还有恪王和先皇后的母族,容亁也没有为难她,照旧锦衣玉食的养着,偶尔请安过来唤一声皇兄也是战战兢兢,哪里敢像沉碧那般放肆。容亁对这小公主并无偏见,只是沉碧在他跟前养了几年光阴,自然不能同沉碧比。

却没想到他那胆小怕事的妹妹竟然为了谢家的事在外头跪着,也不知道谢安那厮,竟是给了她什么好处。把宁荷叫进来,就哭着喊着说让他放过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