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沈承安的道歉也就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事后做贼心虚后慌张情绪下的口不择言罢了,真心悔过还早,毕竟这本名叫小畜生,大家都懂,等他回过劲还得过好久……
第47章 墓园
季春酲是季家唯一的儿子,上头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季娅芙,关于这对姐弟以及他们母亲的各类传言都有,不过据季春酲的话来说,姐弟二人关系其实很好。
沈承安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玛利亚愿意将他这个父亲毫无地位的混血儿推上前台、掌管公司,也没有遭受那些股东们的反对,正是因为想要涉水国内的市场——这些讨厌的白种人,一边毫不掩饰自己种族的高傲,一边对广阔的市场和利益虎视眈眈。
其中季家是必要笼络的一环,他家与季家关系最好,他和季娅芙就顺水渠成地被推到了一起。
沈承安与季娅芙见得不多,季家姐弟俩的外貌都随了各自的母亲,长相几乎没有相似的地方,不过所幸他们都没怎么遗传到父亲的基因。
在他的印象里,季娅芙是个内向且安静的女人,季娅芙很少出席家族的宴会,出现的时候,也大多跟在季春酲背后,悄无声息,就像季春酲的影子。
沈承安自认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他都兴致缺缺,对于像他这样的世家子弟来说,商业联姻是极其正常的情况,婚姻也没什么所谓——不光是婚姻,沈承安自从被玛利亚带走后,人生就都被安排到了既定的轨道上,就像他的外祖父母一样。
他们的结合不需要感情,只要能够带来足够的利益,二人就必须为此生下孩子,他们的孩子也将如轮回般重蹈覆辙父辈祖辈的一生。
不知为何,沈承安并不想在盛霜序面前谈论这种话题,他捂住手机下端的话筒,对盛霜序轻声说:“老师,你先进去吧,过会儿我去找你。”
盛霜序巴不得从沈承安身边离开,他也不想听沈承安电话里的私事,立即向他点了点头,抱着花往墓园里走。
沈承安见盛霜序走远了,才继续之前的话题,说:“我回去会见的,她有时间就行。”
“你刚刚做什么去了?”季春酲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与平时嬉笑放荡的语气不同,他的心思远比常人细腻得多,季春酲沉了声音,第一次对沈承安如此郑重地说,“沈承安,我实话实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她对你估计也没什么兴趣,但你得对我姐姐好一点儿。”
“我就这一个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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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没了沈承安,盛霜序一扫教堂的阴霾,连墓园的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这是当时盛霜序唯一能付得起钱的墓园,虽然位置偏僻了些,修葺得也略微简陋,所幸环境还算不错。
他慢慢往里走,迎面撞上了一家准备回去的人,他们正说着话,抬眼与盛霜序对上了视线。
盛霜序望着那些人,手里的花束“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
他看见了宋玲雅。
盛霜序的小腿肌肉紧绷,却一步也迈不开。他不知道自己该向前还是落荒而逃,他只能怔怔地盯着宋玲雅,僵在原地。
那一家正是宋玲雅的家人,一行人只有宋玲雅的父亲和大哥三人,为首的是宋玲雅的父亲,他们同时也注意到了盛霜序,这一瞬间,盛霜序听见了无数向他袭来的脏话和辱骂。
盛霜序脑袋一片混乱,他根本听不清对方骂了什么。
盛霜序祭奠盛语薇这么久,从未遇到过如此巧合,也从不晓得宋玲雅的亲戚也安葬在此处,为何偏偏今天就能碰到一起去?
仇人相见,宋玲雅的父亲暴怒不已,他挽起袖子,直奔盛霜序而来。
盛霜序迈不开腿,他死死地盯着宋玲雅,这个唯一能证明他清白的女孩子,她飞快转移了视线,不敢看盛霜序,她躲在家人背后,试图快步离开这里。
仓库里没有监控,他无法自证清白,宋玲雅指认他为猥亵犯后,无论是警方还是学校,都出于保护女孩子的目的不允许他与宋玲雅见面,盛霜序无数次想要质问她为何要诬陷自己,都被拒之门外。
盛霜序也曾被怨恨他的家长包围,他都习惯了承受愤怒——被认为做了这种事,被寻仇挨打都是次要的,最煎熬的是伸冤无处,无人肯听他的辩白。
盛霜序下意识想要叫住宋玲雅:“你等等,宋玲雅,你知道我是清白的,我们得谈一谈——”
宋玲雅被哥哥保护下飞快离开了墓园,他的父亲根本听不进盛霜序的话,他猛地攥住了盛霜序的领口,一拳打碎了他接下来的话。
铁锈味猛地窜进盛霜序的鼻腔,他的脸颊瞬间肿了起来,鼻翼腥涩地发疼。
他的眼镜一瞬间甩脱,弹在了别人的墓碑上,又瞬间弹开,镜片像蛛网似的蔓延裂开。
他脑腔都震了起来,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连看到宋玲雅的情绪都抽离破碎,盛霜序撇过脸,他没了眼镜什么都看不清,眼前像蒙了层雾,鼻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欺负我女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天?!你怎么还不去死呢?你怎么不去死呢!”
宋父见到欺辱女儿的凶手哪能有理智,他满嘴脏话,臭骂着盛霜序的不堪,把身为父亲的愤怒都爆发于盛霜序身上,盛霜序脑袋一片浆糊,他全身都使不上力气,鼻血还挂在脸上来不及擦。
这时候为自己辩解都成了本能:“不是我做的,我是被冤枉的,让我和宋铃雅说句话!”
他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哪里是这个中年男人的对手,加之这人来的突然,盛霜序根本反应不过来——宋父以为盛霜序是故意狡辩,更是生气,一拳不过瘾,还想要打第二拳。
“你还有脸见她?!”
宋父的第二拳落在盛霜序的小腹上,盛霜序痛苦地蜷缩起肚子,他下意识抱住小腹,胃酸不断上涌,止不住地干呕。
他将疼得蜷缩的盛霜序提了起来,还想继续打第三拳的时候,并没有如愿打到他身上,打完电话的沈承安快步冲了过来,单手接住了他的拳头。
沈承安还喘着粗气,他的手卡得宋父胳膊动弹不得,宋父只能转头怒目而视。
沈承安看着盛霜序脸上的红肿,神色微妙,说:“松手。”
宋玲雅的父亲正在气头上,骂道:“你是他什么人?关你什么事?”
沈承安手下使力,他的态度极其强硬,硬是将男人扒在盛霜序领口的手给拽了下来。
“他是我的老师——松手,别让我说第二遍。”
第48章 疼痛
血滴顺着盛霜序的上唇滑落,融在石灰的地砖上,在他模糊的视线中,就像开了朵朵嫣红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