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了我的家人,我是一定要杀了他的。”
“我是南疆人,孟澄裕当上太子前,奉先皇的命令镇压南疆,其实我们当时闹是因为那年南疆发了灾,不得已了才去冒犯大靖百姓的,孟澄裕带人来了没多久,我们当年南疆一带的部族已经尽数投降,答应永奉大靖。”
“可是当时死的人太多,就有部族头领提出说,要像大靖借粮食想好好渡过那个冬天,等把冬天挨过去了,一定会尽数奉还,可是孟澄裕觉得是我们的人在耍把戏,也怕皇上觉得他办事不利,不止拒绝了我们,还为了防止有人作乱,自己的功劳功亏一篑,就从没个部族里挑了几个人,当着他所有族人的面斩杀,以做警示。”
“他多聪明啊,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一杀就是一家人赶尽杀绝,我是因为被过继给了寨子里的一位老人才逃过了一劫。”
多狠呐,杀鸡儆猴,让人不敢放肆,不流血亲,防止有人报复,孟澄裕手段之狠戾,又在穆凡尘心里上了一个台阶,他突然想到,当初孟澄裕还未得势之时,贺终朝和顾修谨参他的就是这件事,当时他只是知道,不知道其中缘由,现在亲历者就在眼前,穆凡尘只觉得孟澄裕当时被骂成那样还真是不冤,后面没事真是便宜他了。
也因为这件事,孟澄裕在当上太子之后,逼得贺终朝和顾修谨不得不离开陵安,另寻出路,说来唏嘘,贺终朝当年一身正气,能为了他国百姓鸣不平,与皇亲贵胄争对错,可如今.............只能叹一声可惜了了。
“我进御影司就是为了一直往上走,有一天能见到孟澄裕报仇雪恨的。”洛潇潇说的不算冷静,一双眼睛努力睁着,眨都没眨就有眼泪滚落下来,眼眶鼻头红了一圈,嘴角下撇,其实她不想哭的,这样看起来有些没用,可是一想到自己家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又怎么会不难过。
穆凡尘看着她哭,自己也难受,拿出帕子给她擦眼泪,话到嘴边,想要安慰,可是怎么安慰?节哀顺变这四个字太轻,又不是寿终正寝,心中总归遗憾少些,这惨遭毒手,意外之祸,怎么节哀?怎么顺变?四个字说出来自己都觉得硌嘴吗?
洛潇潇一吸鼻子,收住眼泪,可是声音还是忍不住裹进了哭腔,没办法,本来就不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想到了伤心事还不能嚎两声,那可太憋屈了。
“那你准备怎么做?”穆凡尘思来想去,就这句话最合适,问一问她的打算,要是她愿意说,自己就听听,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杀人是大事,更何况她想杀的还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希望她能得手,穆凡尘是希望,就算没办法得手,她也不要把自己搭进去了,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洛潇潇把自己小药包里面那个竹编的筒子拿出来说:“我养的杀人蜂,本来是准备同归于尽的,可是我在御影司久了,就知道了一些事情,知道对于这种人来说,比起死,他更怕失去权力,要报仇,当然要对他最重要的东西下手,所以,这次在金州见到他,我就抓住了机会。”
“可是你就算进了他的后院,又能怎样?”孟澄裕这种人,清醒又残忍,是不会被一两句耳边风左右自己的决定的,穆凡尘是真没想到洛潇潇居然真的有这打算?她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