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弄好的时候,李博衍打趣说,这算不算是芙蓉帐暖?还粘着叶疏林问自己说的对不对,非要叶疏林夸他,然后被叶疏林捶了一顿,之后李博衍可委屈了,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嘛,就是芙蓉帐暖嘛,元满想,这个傻子大概不知道这话完整的是什么样子,就记得个芙蓉帐暖了。
元满换好衣服过来,就把自己昨夜看到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跟他们说了,说完之后,穆凡尘也说自己今天去找贺终朝的时候看见了灵堂,叶疏林听完两人说的话,问了一句:“咳咳咳咳,安以夏咳咳!不是自己咳咳咳,上去的吧?咳咳咳。”虽然是询问,语气却是肯定的。
又不是乱世空城,城楼上怎么可能没有守卫呢?守卫又怎么会让安以夏抱着孩子站在城楼上那么久呢?一看就是有人设计的,至于为什么如此,现在人人夸赞的贺终朝不就是最好的答案吗?怎么死的,可惜这些都不重要了,人都已经死了,也没人碰过尸体,谁知道是怎么个光景?
“你们咳咳咳,要去咳咳咳,祭拜吗?咳咳咳咳。”元满他们站在帘子外面,李博衍听叶疏林咳得狠了,从谷城给他们搬到床前的的小桌子上倒了杯水给他。
“去的吧。”穆凡尘回答说,安家确实该死,只是还是应该留些体面的。
“不用去了。”元满回答说:“估计你们去的时候已经下葬了。”
“怎么会?”谷城问,这停灵的时间一天都不到,他方才看到贺终朝那边灵堂都还没布置完,白灯笼也还没全换上,怎么会这么着急下葬?
元满皱着眉想了想要怎么跟谷小少爷解释呢?
“咳咳咳咳,过犹不及,咳咳咳咳。”叶疏林回答说。
“没错。”元满回答说:“贺终朝有情有义,替自己的发妻安葬守灵,可是你别忘了,整个渊明都对安家恨的咬牙切齿,安以夏再是贺终朝的妻子,都是安家的人,更何况渊明百姓真能看在贺终朝的面子上放下对安以夏的恨?他在渊明百姓的心里没那么重吧?现在是一开始大家都不好意思,要是后面缓过劲来了。”
“闹起事来,就不止是针对安以夏了,说不定还会迁怒在贺终朝身上。”谷城像是突然间被点醒了一样,接上了元满的话:“现在贺终朝的目的达到了,他就再没必要留着这个烫手山芋了。”谷小少爷明白了,原来,这就叫过犹不及啊?
元满点点头,谷小少爷的悟性一直挺高的,一点就透。
谷小少爷这一路上走过来,一年不到,形形色色的人却比他过往的二十年见的还要多,从一开始的震惊,愤怒,惋惜,到如今的怎么说呢?麻木?谷小少爷甚至在知道贺终朝利用结发妻子的性命只为搏一个好名声的时候,一点都不惊讶,居然站在了贺终朝的立场想明白了其中的好处?
多可怕啊?谷小少爷不想自己也这样,他不确定这样罔顾他人性命是否真的能实现心中所愿,只是他不喜欢,这样不对,他能想明白,却永远不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