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凛,你既说他冤枉你,若是他一个就算了,可是你要杀人灭口的事,叶疏林叶公子也听到了。”
叶疏林突然被点到,略一沉思,实话实说:“山洞里的看守确实是说是苏将军让他们杀人灭口的。”
顾修谨接着说:“你和花婆婆的往来是我亲眼看见的,我确实看见了她把银子给你,你将手中的战俘给了她。”说完顾修谨让人把物证送了上来,官差抬上来了几口大木箱打开,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又拿上来两个账本,顾修谨说:“这几口木箱是在你府中的库房搜到的,和山洞里的银子一摸一样。”顾修谨走上前将银子拿起来,用手指抹掉底下的银箔:“下面有太|安钱庄的标记,正是太|安钱庄被劫的那批银子,这两本帐本,一本是从花婆婆手底下的花街找到的,一本是你府上的私帐,其中不知有多少笔帐目全是对得上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花婆婆?没错。”马三忽然想起了什么,接着说:“就是这个女人,我们这些人打战输了,被俘虏了之后,大多数时候都是被这个女人领回去的,我见过这个女人和蛮子来往,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外邦人!苏凛,你好样的!居然联合外人来残害自己人!你这个窃国叛敌的乱臣贼子!”
“老夫没有。”苏凛一声声出口,掷地有声:“老夫一生保家卫国,从不做对不起大靖的事情。”
“那花婆婆是怎么回事?”顾修谨抬手,又是一批新的证物被送了上来:“我们还在山洞里,搜出了你和花婆婆的往来信件,其中你私通外敌的证据可是一条条都清清楚楚的写着的。”
“假的。”苏凛到现在为止都保持着一位久经战场的将军,应该有的冷静与沉稳:“有人要陷害老夫,信件而已,伪造起来,还是很容易的,至于杀人灭口这件事,可有亲眼看见老夫动手?口说无凭,他们要说是顾大人动的手,顾大人是否也应该来这堂上跪一跪?”
“那这些银子呢?”顾修谨说:“还有我亲眼看到的东西总不会有假吧?”
苏凛自诩磊落,既然已经被看到了,也就没什么好瞒的了:”花婆婆确实用这些银子在老夫手上买了俘虏,可这些银子是什么来头,老夫却是不知道的,银货两讫的买卖,哪会想到这些银子的猫腻。”
“买卖战俘?你为何要这样做?”
“为何要这样做?”苏凛低头笑了几声,突然站起身来,官差见状想要上来,被孟澄裕一个摇头按了下去,苏凛停了笑,叹了一口气,无限感慨:“因为老夫是带兵打战的,不是溜须拍马的?”
“金州路远,难达天听,拨下来款项层层克扣,就算到了地方还要看上面的脸色,算着日子,算着多少的给你,稍微要多些,就脸不是脸,嘴不是嘴的。”
“十三年前金州被围数月,城中弹尽粮绝,我拼死守城,连自己唯一的女儿都护不住,甚至按照习俗,稚子夭折,老夫连个坟都不能替女儿立。”
“可是军饷迟迟未到,城中百姓拿出家中余粮,硬生生的和我们一起扛,就短短一月,城中饿死的百姓将士近百人,将士饿得只能裹紧肚皮上阵杀敌,造成这样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老夫在外练兵,未能及时迎接钦差,何其可笑,你竟然问老夫为何要这样做?”
苏凛伸出饱经岁月的手指着库房的方向:“这样做了之后,老夫再也不用摇尾乞怜,再也不用仰人鼻息的靠人施舍,金州在被围困,城中再也无人饿死,老夫不后悔这么做,老夫只后悔为什么不早点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