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蓠给了茹仙一盒彩色粉笔,里面有红色和绿色。
茹仙每次写字的时候都很小心,生怕自己力气太大,粉笔用得太多。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黑板,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一处毛刺,毛刺扎入皮肤中,疼的她哎呀了一声。
廖漱雪急忙把花灯举过来,十分的紧张:“咋了,是伤着手了吗?”
“就是扎了一下。”茹仙将手指伸到花灯下面,借着蜡烛的光亮想用指甲盖把毛刺夹出来。
经常干活的手,根本留不住指甲盖,夹了好几次也不行。
廖漱雪的目光先落到茹仙的头发上。
她的头发在星光和烛火的照耀下,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和汉族女孩子一样,她将头发分成两股,扎成两个辫子甩在身前。
她的头发浓密,可能是童年时代涂抹了很多乌斯玛草汁。
也有可能是这段生活条件好了,发质变好。
如此浓密的头发,更显得她后脖颈处的皮肤白得如同美玉。
廖漱雪听说世上最美的玉石就是和田玉。
想来就是这般的润泽吧……
茹仙终于用指甲把毛刺夹掉,甩了甩手指:“还真疼。”一抬头,她的目光就和廖漱雪的对上,这目光有些炙热,她忍不住后退半步。
“看什么哩?”见他还是一直看着自己,茹仙挑了挑眉。
廖漱雪收敛回心神:“我刚才,好像看到一只兔子……对,兔子……”
“什么兔子?”茹仙瞪向他,却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笑容,“走啦,回家去。”
廖漱雪连忙跟上:“我帮你照着亮。”
俩人并肩朝前走,走得很慢。
四周很安静,只能听到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声。
茹仙抬起头,只见一条用花灯组成的光带绕着千年渡在缓缓奔跑。
跑在最后的孩子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跤,手里的花灯摔出去,立刻开始燃烧。
孩子愣了一下,泪水立时蓄满眼眶,哇哇大哭起来:“我的花灯……”
跑在前面的叶泽听到了,连忙折返回来,把手里的花灯让给他:“你提着我的花灯。”
孩子就不再哭了,而是摇头拒绝:“你也只有一个,我明天再扎一个新的花灯。”
“那我们两个人换着提好了。”叶泽将花灯递给他,“走啦,快跟上大部队,他们都跑远了。”
肉肉和小黄在前面催促他们。
孩子破涕为笑:“走,快走。”
远远的,茹仙低声感慨:“小泽真乖……”忍不住在幻想自己如果有了孩子,会不会像叶泽一样乖。
“我小时也挺乖的。”廖漱雪在旁边出声。
茹仙噗的一下笑出声:“可你现在一点也不乖,你睡觉还会踢……”
话说到这里,她猛地察觉失言,脸红过耳,“我走了……”
说完,她不等廖漱雪有反应,转身就跑。
“哎……”廖漱雪伸手去拉,却拉了个空,呆了半响,“是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第二天一早,红艳艳的太阳跃出云层。
千年渡的社员们已经下了田,开始了一天的垦荒。
孩子们昨天玩了大半夜,今天都在家里睡觉。
田里地里就少了孩子们的欢笑声。
田边,几个年长的大娘在廖楚欣的组织下用红柳枝编笸箩。
笸箩有大有小,用途很广。
是农家小院里必不可少的工具之一。
小一点的笸箩还可以用柳枝编一个把,变成提篮。
春天的红柳枝非常柔软,正合适拿来编各种工具。
这几个维族大娘都不会说汉话,廖楚欣便慢吞吞的用维语和她们交谈。
“楚欣,你家的菜地,真许我们随便吃?”一个维族大娘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廖楚欣。
廖楚欣微笑:“我们种得种类多,一家人也吃不完,你们想吃的话只管掐点去。”
“你家的菜种得可真好……”一个维族大娘感慨,“比我们这些老人家种得都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