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使用灵力会不会对身体造成负担?”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唐信忠叹了口气:“多多少少会有一点吧。”
所以说封临初出手的次数越多,死的就越快?
时鹿大惊:“那你们为什么还让他继续待在行动组里?”
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不就可以活得更久一点吗?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唐信忠强调道:“我们从不勉强任何一名玄术师留在管理局内。”
唐信忠迟疑了片刻才接着道:“他留在管理局是在找一个人,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觉得有你在旁边看着的话,他或许能更加珍惜自己一点。”
找什么人这么重要?
珍惜自己一点?
会吗?时鹿不知道,她的心情很沉重。
还有点不知所措。
她已经习惯和封临初搭档出任务,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消失,那她该怎么办?
不对,她从来就没打算在管理局久留,只是想存到足够的钱就跑路,封临初迟早是要消失在她的世界中的,只是方式和时间不同而已。
怀揣着一肚子心事,时鹿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封临初的家门口,熟练地输入密码,然后站在玄关处换上她的专属拖鞋,动作自然得宛如回自己家一般。
时鹿怔了怔,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到楼下连门都不敲就直接进屋的?
似乎是先前那段无聊的时间里,由于她下楼骚扰的次数太过频繁,自然而然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走到客厅,并没有看见封临初的身影,卧室紧闭着,时鹿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走到沙发边上,茶几上放着那本从津市带回来的牛皮本子。
时鹿蹲在茶几前,为了防止再次入梦,用擀面杖的初始筷子形态将牛皮本子翻开,这样做不仅麻烦还浪费时间,好几次翻下一页的时候都没能成功,好在里面的故事不长,没用多久就翻到了底。
读完里面的文字,时鹿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一个穿着洋装坐在书桌前的背影,故事里的主人公郭婉言从小生活在富裕、幸福的家里,不仅有从小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保护的奶妈一家,也有古板的父亲、疼爱她的母亲和可爱乖巧的妹妹。
她的家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小毛病,好比郭太太对外的尖酸刻薄。
牛皮本子里面的故事并不是二十二岁的郭馨写的,而是更早,在她对未来抱有憧憬的年纪。
在她的幻想中,她会成为郭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和家人一直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只有第一页的‘二十二岁生日那天,我被人杀死了’这句话,是郭馨在杀死所有人后一字一句写上的。
牛皮本子里面的故事只写到一半,或者更少,郭馨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写下去,便把结尾添加在了最开头。
带着恨意和解脱,亲手为自己写下的结局。
时鹿答应过郭馨,会让她永远留在梦境中,这本牛皮本子后续会被封起来,直到上面的执念消散的一天。
突然响起的开门声让时鹿的思绪从牛皮本子上抽离,她下意识要站起来,由于蹲的时间太久导致腿部发麻,起身时动作太猛撞到了茶几上。
“啪嗒”牛皮本子被她撞到了地上。
那一下撞得又快又结实,时鹿眼底瞬间蒙上一层雾气,捂着膝盖直跳脚。
封临初打开门就看见这一幕,神情中透着点迷惑,站着卧室门口看了十几秒,慢悠悠走到沙发前:“你在干什么?”
“都怪你,吓我一跳。”时鹿毫不客气的迁怒。
封临初见她眼睛到疼红了,也就没与她争辩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眸光瞥了瞥地上的牛皮本子,下巴一抬:“掉了。”
一瞬间的疼劲过去,人也缓了过来,时鹿松开揉膝盖的手,找到牛皮本子后弯腰去捡,就在这时,她看见空白纸页的右下角靠近纸缝的地方有两个红色文字。
拿起一看,上面赫然写着郭馨的名字。
字体不大位置也很隐蔽,又藏在一叠白纸的中间,就算一页一页翻过去也很容易忽视掉这两个字的存在。
“师兄你看!”时鹿将牛皮本子递到封临初面前,“这两个字好像有点不一样。”
乍一看只是端端正正的两个简体字,但只要多盯着几秒就能发现字体上有红光闪过。
封临初接过牛皮本子,指腹从上往下擦过那两个字,他能感觉到里面藏着死气,眉峰轻蹙:“郭馨的梦境藏有思想,是因为她的魂被封在这本牛皮本子里面。”
任嫤在梦境中也提到过,梦境的主人拥有思想,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算计他们。
封临初快速翻阅过手上的牛皮本子:“上面没有任何阵法,也没有咒术残留的痕迹。”
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仅凭两个字就把灵魂封在本子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又或者说是不可能。
一个名字对应一个灵魂,这种感觉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种魂。”时鹿脱口而出,“你不觉得这种情况和之前发生的种魂案情况很相似吗?”
只不过一个是图案,一个是文字。
发生在南城的两起种魂案都是以一个q版小人头作为媒介,他们便理所当然的认为那个图案才是将魂魄种进身体里的关键所在。
倘若图案只是一种形式,又或是执行者的个人兴趣呢?
当种魂的形式不再局限,一个图案,一个名字,甚至可能是一个圆点就足够了。
被种魂的对象可以不用是人,只要一本书,一把椅子,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