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死亡就意味着不是在任务途中出事,而是出于自身原因。
当然自身原因也会有很多钟可能,好比疾病,或不可抗外力,但他的师门并没有对此进行特别注释。
时鹿怔怔地看着自然死亡四字,又确定了一次翁向谦死亡的日期,正好是他离开后又回到南城的第二天。
假设死亡的事情是真的,因为几句口角突然和妻子家人闹翻,紧接着人间蒸发,在外面待了几天后又回到一直居住的这座城市,隔天便自然死亡。
翁向谦的所有举动,就像是早就知道自己会死一样。
联想到发生在邱慧君身上的事,时鹿冒出一个有些难以置信的猜想。
翁向谦是找到了,但人却死了,时鹿陷入两难境地,犹豫着该不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邱慧君。
如果事实真相真如时鹿猜想的那样,作为当事人的邱慧君一定会更崩溃吧。
许是得到了专业人士的帮助,邱慧君难得安稳地休息了几个小时,只是她心里惦记着找人的事情,隔一段时间就会惊醒一次。
就像是得到感应般,邱慧君在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从房间走出,看见时鹿抱着胳膊倚靠在柱子上,视线没有焦距地盯着某处发呆,给人心事重重的感觉。
“大师。”邱慧君走上前轻轻唤了一声,见时鹿将视线移过来才继续说道:“有消息了吗?”
“那个……”时鹿无意识地眨了两下眼,“没有那么快,你看现在人口那么多,找一个人不花个十天半个月的怎么够,要是他出国了,就更难找了。”
邱慧君本身就处在极度紧绷的状态,现在还不能确定翁向谦是否真的死亡,在没有百分百把握下,时鹿并不打算把目前掌握的情况透露给她。
注意到时鹿语速的加快,邱慧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莫名地慌乱起来,手心不自觉地攥紧,勉强挤出一分笑容:“也是,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找到一个人。”
时鹿认真点头:“没错,这样吧,你留个我的联系方式,等我有消息后再通知你。”
“好的。”邱慧君拿出手机和时鹿加上好友。
她离开前,身体前倾弯下近乎九十度,郑重对着时鹿道了声谢。
“无论什么结果,请一定要告诉我,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什么结果都能接受。”
目送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时鹿头疼地在院子里绕了几圈,想找个人商量,可身边却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她恨不得立即冲进封临初房间,把人从床上拽起来,将心中的猜想原原本本告诉他。
只是考虑到他这几天耗费了太多心力,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好好休息,时鹿便不忍心这么做。
心里记着事,晚饭都没吃几口,半夜又觉得肚子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从空间里拿出薯片,就着吃播里的大肘子解馋,正看得兴起,突如其来的“砰砰砰”敲门声差点吓得她把手机砸在脸上。
敲门声急促有力,时鹿担心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急忙起床跑去开门,门一拉开,就看到裴奕昀露出一口大白牙,双手张开。
“小师妹,我回来了!”裴奕昀刚洗过澡,发梢还带着水珠,“这几天有没有特别想我啊,什么都不说了,快点来庆祝我重获新生,吃顿宵夜乐呵乐呵!”
被关了三天,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裴奕昀就宛如打了鸡血那般兴奋。
时鹿冲他嘘了一声:“你小声点,大家都在休息。”
裴奕昀现在精力充沛,恨不得围着奉天观跑上一圈,这三天他就好像脱离了俗世正在历练自己的苦行僧,好不容易重新回到花花世界,浑身上下都充满用不完的干劲。
他猛地扯了一嗓子:“睡什么睡,起来嗨!”
时鹿:“……”
要不是她睡不着的话,现在就揍他了。
旁边响起开门声,二人应声扭头,正好看见封临初面无表情地从里面走出来。
没有温度的视线从时鹿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裴奕昀身上。
裴奕昀身形一僵,原本随意的站姿瞬间收起,来了个稍息立正,声音洪亮地吼道:“师兄晚上好,师兄辛苦了!”
“师兄要不要一块吃宵夜!”
“还是我让人把吃的都搬到这边院子来?”
“要不我们一块烤个全羊吧!”
封临初皱眉看他:“滚!”
“好的。”裴奕昀声音一秒柔软,塌下肩膀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时鹿:“……”
她两位师兄的性格还真是处在南北两个极端!
既然人已经清醒,刚好可以聊聊正事,时鹿走上前:“师兄,我想和你聊聊下午的事情。”
封临初反应了几秒,声音带着几分刚睡醒后的沙哑:“身上带着死人味道的那个?”
时鹿轻轻颔首。
“进来吧。”封临初转身走回房间。
时鹿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桌边,随后齐齐看向“咻”地窜进屋的第三道身影。
对上裴奕昀的笑容,时鹿倍感头疼:“你不是走了吗?”
裴奕昀理所当然地抬起下巴,眼底燃烧着熊熊的八卦火焰:“你刚刚不是喊我了吗?有什么话你就说,师兄我没什么不能聊的。”
他这话说的还真没毛病,谁让时鹿刚刚喊人的时候没带上姓呢,大师兄二师兄可不都是师兄,本质上是一样的。
要是其他事情,时鹿还真不一定愿意告诉他,以免勾起他的兴趣参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