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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2 / 2)

以为自己摊上了大事,李春仙腿虚软到直往魏青禾身上靠,俨然一副马上就要昏厥的模样,有气无力道:“我坦白,我配合,我知道她的老巢在哪。”

时间还早,择日不如撞日,时鹿也懒得再拖,直接让李春仙开出租车的小儿子送他们前往那仙姑的老巢。

那仙姑姓余,在偏僻的工业区租了间小厂房,据说每天都会安排大巴车到不同小区接附近的老人免费上养生课,每次结束后还会发放各种的小礼物。

听到这里,时鹿眼底多了几分迷茫。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不应该是装神弄鬼、洗脑做法,利用人们对未知的恐惧,传播封建迷信吗?

养生课什么的也太正能量了吧。

许是担心此行有去无回,下车前李春仙特意让魏青禾和陈祥留在车里,她还准备好了理由,说是人多容易引人怀疑。

这么说倒也有理,当然他们去不去差别也不大。

门口有人把关,对上了年纪的长者较为宽松,但年轻人的名额卡的很死,即便有老朋友作保,都不一定能跟进去。

这样的举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做贼心虚,当代年轻人普遍有主见且见多识广,也相对更不好糊弄。

只是绝大多数的老人并不觉得有什么,老人家日子清闲,子女忙于奔波生计,哪有空陪他们来上养生课。

也有的老人担心被子女说教,瞒着家里和老伙计偷偷结伴,当然也有纯粹就是奔着小礼物,想要贪点小便宜。

李春仙的资历绝对能称得上一句老朋友,但她带着时鹿这个新面孔出现时,还是被拦了下来。

拦着她们的男人说话客客气气,带着眼镜斯文和善:“这不是李奶奶嘛,今天的养生课都快结束了,怎么这个点来啊?您身边的这位以前怎么没见过?”

他的笑意并没有传到眼底,掩藏在镜片底下的眸光浮出几分警惕。

余光瞥到封临初光明正大地走进去,时鹿脸上的表情稍显凝固。

猜测他可能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减弱了存在感,惊叹的同时又忍不住愤懑。

大家好歹同门一场,你进去的时候就不能捎带上我吗!

对上斯文男人的目光,时鹿低敛下眸,运用毕生的演技天赋调动出几分柔弱感,怯怯地往李春仙身边靠了靠。

适当的示弱能够更好地降低人的警惕性。

庆幸的是封临初不在她们身边,否则顶着他那张看着比谁都精明疏淡的脸,任谁都会怀疑他此行别有目的。

来前时鹿特意嘱咐过李春仙好好表现,老太太为了戴罪立功,演技说来就来:“这是我一老姐妹家的孙女,遇到了点事,想求仙姑出手帮忙。”

斯文男人不露痕迹地打量了时鹿一眼,从她的容貌、气质、穿着都可以判断出她的家境不俗,身材纤瘦,性格柔弱,这种类型的危险指数并不高。

既然是送钱来的,自然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他眉心微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透出点悲悯的味道:“仙姑正在上课,我先领你们到会客室稍作休息。”

她们并没有反对这个提议。

斯文男人把她们领到一间办公室,里面干净简洁,一点封建迷信的影子也没有。

他客气地帮她们倒了水,站在旁边观察了片刻,直到确认时鹿真的和想象中那样无害才交代一句离开。

时鹿给出眼神,陈俊回便一路尾随着他离开,没过多久带来消息,得知人已经走远,暗中也没有盯梢的人,时鹿褪去了脸上的伪装,起身准备到外面看看。

李春仙之前也来过这间办公室,在她的带领下,她们很快就找到了上养生课的地点,悄悄从后门摸进。

一眼望去,里面坐着的都是老人,数量多到需要紧挨着才能坐下,他们表情敬畏,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正前方。

视线焦点处,一个穿着黑色宽松袄褂,梳着中分盘发发型的中年女人紧闭双眼,她的头型偏窄,露出整个额头,眉心间还有个红点,手里捧着个黄色葫芦摇晃着身体,嘴里还振振有词地念着。

时鹿见状眼底泛起流光莹莹。

好家伙,终于有点封建迷信那味了,再不来点能刷新人三观的画面,她都快怀疑自己走错了片场。

舞完几个动作,余仙姑将葫芦托举在额顶,表情诡异。

“太阴合合,秽气分散,朱雀玄武,魑魅魍魉,五星镇彩,观音显灵。”

“观音显灵——”余仙姑再次大喝一声,瞳仁向上翻到不见踪影,泛黄的眼白阴恻恻对着众人,随即将小葫芦捧至眼前,语调深深:“此乃观音大士座下净灵神水,驱邪除阴,可治百病!”

场面顿时躁动起来,最前排的几位老人已激动得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两个穿着古装的男人拉开一块几米长的白布,装模作样地抖了抖,松开手后,面前的展柜上堆满了带着古风包装的产品。

“神水难得,仙姑为广泽众生,普济世人,特意寻来百草配置良方,以神水为药引,淬炼成养生液,即能包治百病,又可延年益寿。”

时鹿:“……”

搞这么大阵仗,居然就是为了卖假药?

你们当老人是傻子吗,怎么可能相信这种鬼话。

正这么想着,有个老太太从包里拿出一沓钱,颤抖着双手把钱捧到两个男人面前,目光虔诚:“养生液治好了我老伴的癌症,好不容易再遇到一次,请仙姑再赐我一瓶。”

“仙姑,我都来三回了,请赐我一瓶养生液吧。”有个老人双手合十地跪在余仙姑面前。

余仙姑缓缓睁开眼眸,神情淡泊,一道光打下,好似神光普照:“有缘者,方可得知。”

交头接耳的声音陆续响起,情绪瞬间被带动起来,养生液被吹得神乎其神,老人们好似打了鸡血般争先恐后地往同一个目的地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