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人头皮发麻。
时鹿后退两步,慌忙按下耳边的联络器,听到一阵沙哑的机械音后,忙不迭道:“师兄师兄,跟我一队的那个人不见了,还变成了个纸人,一直发出很诡异的笑容。”
话音刚落,纸人笑声卡顿,匆忙戴上兜帽遮住那已经变形的脑袋,背过身慌张跑到旁边的大树后面。
时鹿:??
明明是你在吓唬人,怎么自个先委屈上了?
没过多久,封临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应该是卫安的纸偶,可能是嫌你碍事就把你甩掉了。”
他的话一点都不委婉。
一阵停顿后,联络器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不,不是,就是,她,她走的太慢了,我想先到前面看看,很,很快就回来。”
时鹿:“?”
这就叫自取其辱吗?
这一刻时鹿突然领悟,像她这样的菜鸟,都不需要刻意为之,存在的本身就足够碍手碍脚了。
既然队友说马上回来,时鹿干脆走到树边上坐下,先恢复好体力,等会儿才不至于太拖后腿。
没事干的时候就觉得肚子饿,时鹿左右瞄了一眼,确定没有人,从空间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包装后含在嘴里。
饥饿感被甜味缓解,时鹿又拿出手机上网,山上的信号不太好,浏览个网页都要加载半天。
网速太慢容易让人产生烦躁,时鹿摊着手叹了口气,视线范围里忽然出现一抹黑影,一瘸一拐地从她正前方走过。
它看起来小小一只,黑色的皮毛中夹杂着几缕棕色,它的左前腿每次落地都会打个颤,突然身体一歪,躺倒在了地上。
时鹿迟疑了一瞬,警惕地走了过去,先确定它只有一条尾巴,随后蹲下伸出了手,还未触碰到,小猫便发出恐吓般的低吼叫,尾巴都竖了起来。
这是动物的自我保护意识,时鹿注意到它的左前腿上的血迹,无视它的警告,执拗地将它翻了个面,托起它的左前腿,小心拨开毛发检查伤口。
仅凭肉眼无法确定小猫是怎么伤的,时鹿轻缓地放下它的腿,正准备用水给它清理伤口,右手忽然传来微微刺痛,她低头一看,发现食指尖部位竟变成了黑色。
时鹿急切地把手往地上擦了几下,再看时,黑色的面积不减反增,已经扩大到整个指腹。
她的右手手指只触碰过小猫受伤位置的毛发,不会是什么野生病毒吧?
现在叫救护车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时鹿脸色苍白,果然她最近水逆得厉害,走到哪倒霉到哪。
随着黑色面积不断扩大,食指间的痛意也越来越明显,时鹿正准备按响联络器向求救,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凭空出现在她眼前。
小绿浮在半空中,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抬起小短手指了指时鹿的手指,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时鹿秒懂,抬起手时,掌心里多了个青玉葫芦。
“你是说你可以治?”时鹿举起玉葫芦。
小绿乖巧点头。
时鹿不疑它,掰开玉葫芦的盖子,右手移到面前,一滴与水没有差别的透明液体沿着葫芦口落到食指上,她用拇指缓缓推开。
指腹上的黑色在接触到透明液体的瞬间就像逃跑一般往外窜,化作黑色的雾气逐渐蒸发。
食指恢复原色,时鹿立即蜷起手指握成拳,经过反复活动,确认没有后遗症,不禁有个大胆的猜想:“小绿,你该不会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吧?”
小绿乖巧地摇了摇头,小短手又指向地上的小猫。
这是要让她救地上那只小猫的意思?
时鹿将玉葫芦伸向小猫的左前腿,只倒出两滴液体,从小猫的伤口处倒是跑出一堆黑色气体,只是它腿上都是黑色的毛发,无法辨认是否彻底清除干净。
“没有了。”时鹿看向小绿,倒扣着玉葫芦。
小绿左右摆了下头,举着用小短手揉了揉肚皮,意思很明显,它饿了。
肚子饿的小绿没维持多久便消失在原地,时鹿只能先将玉葫芦收进空间,以后再研究它的用处。
有了这次经验,时鹿决定回去就准备个药箱收在空间里,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也不至于连个创可贴都没有。
滴了玉葫芦里的液体,小猫的伤口并没有快速愈合,只是重新流出鲜红色的血液,时鹿用矿泉水为它简单冲洗了下伤口,伸出手准备把它抱下山救治。
然而小猫对她仍是很抗拒,见她再次伸手靠近,忽地从地上跳起,跃到旁边,强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跑了起来。
既然它不愿意,时鹿也不好勉强,她只是站在原地目送它离开。
谁知时鹿没追上去,小猫反而急了,扯着嗓子直叫唤。
似乎是想带她去哪。
时鹿迟疑了下,回头看向从树后探出头的纸偶人:“我们过去看看怎么样?”
都说动物有灵,说不定小猫是要报恩呢。
纸偶人没思考太久,从树后走了出来,双手拉了拉兜帽,把头藏在阴影里。
看样子应该是答应了。
时鹿重重叹了口气,这一个两个都不说话,全靠她连蒙带猜,还是跟在师兄身边好,至少有个人能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