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不是累了?”她柔声道,“快去歇一歇吧。”
如今已快到子时了,从清晨奔波到夜晚,一刻也未停歇,饶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这番周折。
两人躺在床榻上静静地拥抱彼此,安恬的静谧时光。
“幸好文氏最后没有带着麟儿一同赴死,”徐洛音轻声道,“她最后是不是回心转意了?”
沈韶嗯了一声:“虎毒尚且不食子,文氏自然也做不出让麟儿陪她一起死的事情。”
顿了顿,他叹道:“可麟儿心里必定留下阴影了,毕竟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跳井的。”
连他们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更别说沈麟了。
徐洛音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缄默不语。
幸好沈韶很快便提起了另一件事:“靖南侯府重审之事想必明日便会有结果了,我会尽力将此事揽下来,尽快还徐家一个清白,让你和家人早日团聚。”
她下意识开口:“多谢夫君。”
“怎么又说谢谢,”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脸,“这是我应该做的。”
可是你的应该,是作为大理寺少卿必须还徐家一个清白的应该,还是作为夫君帮助妻子的应该,抑或是……作为沈家人弥补旧事的应该?
徐洛音垂眸,不敢深想,轻声应了声好。
想起什么,沈韶又笑道:“初雪之时答应你的事情,我一直想着,阿音,你还记得吗?”
徐洛音缓缓眨了下眼睛,一时没想起来,神色便有些懵。
沈韶忍不住亲了亲她,提醒道:“赏雪的时候咱们说过什么话?”
她凝神思索了一会儿,问:“难道是那些花?”
“正是,我答应过你的,自然不会忘,前几日我便派人前往各州挑选的,想必再过半个月便到了,”他翘了翘嘴角,“到时候我们一起种在院子里,好不好?”
徐洛音怔了怔,上个月他那么忙,居然还抽出时间特意吩咐旁人做这些琐事。
他真的将她放在了心尖上,如果可以永远拥有沈韶的爱该有多好……
“阿音,怎么不说话?”沈韶微微皱眉,终于发现她今晚的话实在太少了。
徐洛音回神,掩去眸中的隐约泪光,故意打了个哈欠,喃喃道:“夫君,我太困了,咱们明日再说好不好?”
说着她将脸埋进他的怀里,闭上眼睛,将泪光藏起。沈韶拍了拍她的后背,满足地将她拥得更紧。
翌日,靖南侯府一案开始重审,大理寺卿主审,沈韶从旁协助。
虽说是协助,但他几乎将所有的事全都包揽到自己身上,不管是查证还是寻访都亲力亲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
徐洛音的心一直揪着,但她也不能将注意力全都放在此事上,文氏去世之后,沈府的大小事情都交由她这个大儿媳过问,每日都极为忙碌。
幸好没过几日便有了好消息,文敏学挨不住严刑拷打,吐出来不少东西,有了这些供词,沈韶查起来自然更为方便。
不过他连续一个多月都在忙碌,晚上还在书房待到很晚才回卧房,日益消瘦下来,徐洛音心疼不已,每日都给他熬补汤,劝他睡得早一些。
“我多忙一个时辰,你的爹爹娘亲就能早回家一日,”他笑道,“阿音,你放心,我撑得住。”
可是他越忙碌,距离真相便越近,徐洛音眸中含泪,不知该如何抉择。
最后还是关心他的身体占了上风,她咬了咬唇,将他的手中的毛笔拿走。
沈韶微怔,便听她道:“先将补汤喝了。”
沈韶笑了笑,端起碗一饮而尽。
见他乖乖听话,徐洛音又道:“回去睡觉。”
“阿音,我不累,”他温声道,“你先去睡吧,我一会儿再回去。”
说着他又从笔架上拿起一支毛笔,正要蘸墨,一只手忽然将整个砚台端起来,搁在另一个书案上。
沈韶哭笑不得,拉着她的手将她圈到怀里,轻声哄道:“我今日什么都不做了,只陪你好不好?”
“明日也不许这么累,这两日好好歇一歇。”
说着她便要从他腿上起身,沈韶却没有让她如愿,揽着她的腰将她抱的更紧,头埋在她的后颈上。
湿热的呼吸吹拂在耳后,轻吻印了下来,激起一阵酥.麻,徐洛音忍不住抖了抖,她想推开,可唇齿间却溢出嘤.咛声。
“阿音,我们许久没有亲近了,”他声音微哑,“你想在这里,还是回去?”
徐洛音找回几丝神智,拒绝道:“这几日你太累了,不能做这些,过几日吧。”
“可是我知道你也想要,”他的手动来动去,声音蛊.惑,“就一次,嗯?”
徐洛音“唔”了一声,克制着自己的心神,挣扎着推开他,快速将微乱的衣裳整理妥帖。
怀中的温香软玉倏然消失,沈韶不解地抬眸望向她。
她呼出一口气,尽量镇定道:“明日,明日好不好?今晚你必须好好睡觉。”
她红着脸说着一本正经的话,颇为可爱,又答应了明晚,沈韶心里的疑虑消散了几分,应了声好。
今晚他确实该好好睡一觉,明日才有精神让她身心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