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洛川摇摇头,一无所获。
徐疆沉吟片刻才道:“我问了几位与我交好的同僚,他们都说此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藏在暗处的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无形之中织出了一张大网,将靖南侯府一网打尽。
短短半日,天翻地覆。
白氏支撑不住,歪倒在圆桌上,喃喃道:“到底是谁在害我们一家……沈家吗?”
徐洛音张了张口,想辩解,可她说不出什么,只能沉默。
徐沈两家向来不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私下使个绊子,再正常不过。
她喜欢沈韶,可她不能为了沈韶弃家人于不顾。
没想到父亲却斩钉截铁道:“不是沈家,沈家行事向来光明磊落,绝对不会拿我没做过的事扳倒靖南侯府!”
彼此憎恶,又相互信任。
白氏思索片刻,想起这么多年来虽与沈家不对付,但向来相安无事,不由得叹道:“是我糊涂了。”
门外有个侍卫扬声道:“侯爷,有事禀报!”
徐疆和徐洛川对视一眼,一同出去了。
母女俩都没说话,看向窗外,没想到那个侍卫刚说了一句话,父子俩便直接往外走去。
白氏皱眉唤来门外的红裳。
红裳支支吾吾道:“夫人,是忠宁侯府的崔二公子来了。”
崔同煊?!
白氏站起身,震怒道:“他来做什么!难道还想害我的阿音!”
徐洛音顿了下,淡淡地问:“红裳,说吧。”
红裳咬咬牙,跪在地上,许久才吞吞.吐吐道:“他说,他可以、可以纳姑娘为……妾……”
“无耻之徒!”白氏面色涨红,嘶吼道,“把他给我打出去!”
徐洛音连忙拍着她的背顺气,低声道:“娘亲别生气,女儿绝对不会为妾的,爹爹和二哥不是已经去了吗,您放心,您放心……”
她们都明白的,纳千娇万宠长大的侯府嫡女为妾,崔同煊定是来报当日定亲之仇的。
可是他们束手无策、无能为力,最后的下场便是任人欺凌。
白氏不愿坐以待毙,她站起身往侯府正门走去。
路上遇到侍卫,随手抽出他腰间的佩刀,冷着脸道:“既然如此,我便亲手杀了他。”
徐洛音毅然决然地拔下头上的簪子,颤着声音道:“不能脏了娘亲的手,我来!”
一死了之,总好过受人侮辱。
一家人一同来到正门,入眼便是一顶小轿,崔同煊恭谨站在一旁。
徐疆止住了他们想要上前的举动,面色平静地下了台阶,站在崔同煊面前。
崔同煊笑着行礼:“小婿拜见岳……”
话还没说完,被徐疆一脚踢到轿中。
徐疆冷笑一声,一言不发地挥拳捶打崔同煊,拳头裹挟着劲风落到面部,俊秀的面容变得丑陋不堪。
稍顷,拳头又落到胸膛和腰间,打得他发不出一丝声音。
徐洛音掩住唇,心惊肉跳地看着,爹爹出手似乎招招致命。
万一再闹出人命,更是罪加一等,她正要上前,白氏拦住她,轻轻摇头。
看似下了死手,实则避开了致命部位,不会死,侯爷有分寸。
崔同煊带来的人早已被这番变故惊呆了,谁都没敢上前,眼睁睁地看着崔同煊被打的苟延残喘。
不知过了多久,徐疆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踩着崔同煊的指骨来到母女俩面前,云淡风轻地笑道:“让夫人和阿音受惊了。”
躺在地上的崔同煊这才开始哀哀地叫,疼的满地打滚,血迹随着他的动作在地上蜿蜒,狰狞似厉鬼。
徐疆冷眼看着,道:“只要我还活着,就绝对不会让女儿沦为妾室!”
他言语铿锵,掷地有声,萦绕着回响。
靖南侯府的大门缓缓关上。
四人望着光明逐渐消失在眼前,脸上是一样的镇定从容。
“且慢!”
一道温润却有力的声线响起,关门的侍卫下意识停下动作,看向侯爷。
徐疆摆摆手,望着那人来到面前,好一会儿才惊道:“沈韶?!”
徐洛音难以置信地抬首望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