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坑人的东西还是赶紧毁尸灭迹的好!
允乐怔愣了一会,小心翼翼地看了苏扬舲一眼,主子在说什么?那蒹灰水可是他赞不绝口的好东西啊!
“主子,这蒹灰水可是您研制了几月的心肝宝贝……”
苏扬舲扬手打断不耐烦道:“扔了扔了,碍眼。”他心有余悸的侧头看了看房门,指着里面说道:“去厨房准备点吃的給卫质子送过来。”
允乐应了一声赶紧吩咐身后的下人去置办,又对苏扬舲说道:“主子,按祖制您今日要带……夫人进宫请安的。”
苏扬舲眉头一凝,问:“进宫请安?”
是了,虽然他未曾给卫南寻举行典礼,但他也是自己正儿八经的「夫人」了,想及此处他的心又紧了紧,想起卫南寻那桀骜不驯的性子,尤其是昨晚又这么折腾一番,怎么可能乖乖跟他去请安?
叹口气他摆摆手道:“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天!你去回了吧。”
闻言,允乐都快要哭出来了,哐当一声赶紧跪了下来,连忙道:“四皇子,小人不敢,只是宫里一早就派了人来请,您不去怕是不好交代。”
苏扬舲咬咬牙,这请安他必须得替卫南寻拒绝了,这要是现在进宫,别人还不一定得怎么戳他脊梁骨。
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受得了这个?
最后这笔账可是要记在他苏扬舲身上。
“人在哪?领我去见。”
允乐赶紧引着苏扬舲往前院正厅走。
一边走苏扬舲边道:“一会请个大夫给他看看去,问问身上的毒可有办法解了。”
允乐傻了眼,嘴巴张着忘了回话。
主子您难道忘了这毒是谁给人家灌下的了?
苏扬舲见他没回话,便转头去看,正好看到允乐张着嘴巴发呆,便声音大了几分道:“允乐?”
回神,这才连连点头:“主子放心,小人一会就安排叶大夫过来给夫人瞧瞧。”
苏扬舲听着这「夫人」两个字有些刺耳,道:“以后还是叫他卫质子,在派两个人去伺候,派的人要机灵点不爱说话的,听见了没?”
允乐嗯了一声,他努力压制住心里想要尖叫的冲动。
他从七八岁便跟着四皇子,也算是伴着他一起长大的,什么时候他主子对人这么上心过?
日头渐渐升起,一点点金色的光慢慢洒了下来落在青石板路上,苏扬舲走了一段不近的路之后终于远远看到正厅前立的那个蓝衣身影。
他暗自思量了一会儿,侧头问身旁的允乐:“来人可是魏公公?”
这个魏宋仁是姜国皇帝最宠信的宦臣,掌皇城五千护卫军,是整个皇宫里地位最高的宦官,就连皇帝都忌惮他几分。
允乐点点头。
苏扬舲在心里酝酿着,精致的近乎艳绝的脸上露出两分沉重。
魏宋仁也看到了他,抬抬手抚了抚裙裾上的褶皱,然而脚下却未曾挪动半分。
或许别人会惧怕四皇子的残暴冷血,但他魏宋仁可不怕。况且这个四皇子一向最瞧不起他,平日里没少言语中以阉人戳他。
苏扬舲自然早已将魏宋仁的神色动作看在眼底,他倒不恼反而快走两步,金黄的阳光正好洒在他的侧脸上,倒是映出几分反感和冷淡。
“魏公公,好早啊。”他语气很慢,实在听不出有多恭敬。
魏宋仁也是人精,自然不会以为对方有多欢迎自己,赶紧抬手扶住苏扬舲,道:“老奴给四皇子请安。”
说是请安,也未见施礼。
若是从前的苏扬舲肯定要发怒了,但是现在的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这些人的心思没人比他更清楚,哼,不过都是他笔下的小人物。
“不知魏公公来我这桦雾府,可是有事?”不就是装傻吗,谁还不会似的。
“老奴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请您和夫人入宫请安的。”魏宋仁笑的阴阳怪气,尤其是在那夫人二字上故意加重了语气。
苏扬舲顿了顿,似乎露出几分难堪至极的神色,片刻后才故意压低声音道:“公公说笑了,他哪是什么夫人啊,不过是景国的一个质子,如今我姜国国强兵壮,难道还会忌惮他一个弹丸小国的质子吗?”
魏宋仁一时没回过味来,四皇子一向是醉留花间风月的草包,今日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一时间竟然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
他轻咳两声。
古怪的笑道:“四皇子说的极是,皇上怎么会忌惮质子的身份,只是按照我姜国的祖制,皇子成亲后第二日是要与夫人一同进宫请安的,难道四皇子还要违反祖制?”
说罢他又笑了两声,“不过咱们四皇子一向不守规矩惯了,所以皇上才派老奴来请人。”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穿戴铠甲的侍卫从门口闪了进来,个个沉着脸将右手按在腰间刀鞘上。
苏扬舲扬扬俊朗的眉毛,心道:看来我要是不去就要用绑的喽!
第5章
医病
苏扬舲清了清嗓子,像是没看到那几个侍卫一样。
“也罢,既然魏公公亲自来请,我也要给您几分薄面。”他拉长了声调,显得很不在意:“咱这就走罢。”
一边说他一边扶住了允乐的手臂,余光却看向了台阶下的白玉石碑。